向威威姥爷家里书香四溢,可真想不到“马尿”这种词汇是向威威的姥爷能说出来的。老人家把我安排在书房里,悄悄对我道:“向威威最近有点特别不开心,小朋友你要好好开导一下她。我老头子也摸不透她在想啥,委屈你今晚就住我们家。”
我急忙点头道:“好的好的。”
环顾书房四周,我才发现,向威威他姥爷竟然是罗余的退休老校长,怪不得向威威要放弃市里那么好的教育条件,来罗余就读,原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再看时,只见一个相框的合影里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脸。
这人咋这么熟悉。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是谁,向威威已经搓着一头湿了的头发进来,一屁股坐着道:“顾罗家买的酒,真是假酒啊,喝了光吐,头还疼。”
我道:“你还说呢,咱们那一桌喝了人家不少钱呢。”
“顾罗差这些钱?”向威威从一头湿湿的头发中抬起头来,嫌弃地看着我。她胡乱擦了一会,道:“这些头发麻烦得很!天天洗天天洗!”
这一头招魂幡一样的秀发,是多少人梦中的珍宝,向威威却这样暴躁地对待它,真是不知珍惜!我顺手拿起书桌上的剪刀递过去,道:“你的头发你做主,说这些烦躁话有什么用呢?”
向威威显然没有预料到我这样回答,她把剪刀推了回来,道:“说说而已,说说而已,舍不得剪。有人说我剪了短发不如现在好看,虽然烦,但还是留着,留着。”
“宋宁说的吗?”
“放屁。”向威威把毛巾搭在椅子背上,瞥着我道:“听说你和顾罗鬼混在一起了?”
“。。。什么叫鬼混?”
向威威把自己的右嘴角努力向上一扯,我看得出来,这是个嘲讽的表情,她道:“可不是鬼混,你又不喜欢他,你也不需要他,你天天跟着人家瞎混啥?”
“也不是瞎混。”
向威威站起身来,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看样子应该是钱了。她推过来,道:“听说你家里出事了,我那几天忙,没赶上来看你一眼。我不是个会说话的人,钱就当我随份子,你结婚的时候不要请我。”
“你这也太遥远了。”我把钱推回去,道:“我在积极搞助学贷款,暂时也花不了什么钱,你的钱我也不能要。”
“拿着。”向威威把信封撕开,里面不是钱,是一只崭新的钱包,但钱包里面也确确实实放了钱。她把钱包塞给我,道:“我就知道你死要面子活受罪,上大学不得买东西吗?你光着脚丫子去吗?不用买车票吗?傻子。”
向威威嘴上冷漠的要死,但这反倒减轻了我的心理压力,我收下钱包,道:“谢谢你了向威威。钱包我收下,钱我会还给你的。”
“好。”向威威不假思索,直截了当的回答了我。她仰起头看着天花板,露出一小段好看的脖子,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一散,不知道哪年哪月再见面了。有些人,你觉得他好像一直不会离开你,好像他又从来和你没关系。”
“该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我不知道向威威在感叹什么东西,我只是在她的言语里,听出了不舍。这不是向威威的风格。
“许久,假如以后有可能再见面的话,希望你。。。”她歪着脑子想了半天,道:
“称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