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憧憬盘着手臂,道:“二年级算不算?”
“小孩子要实在,我问地是这意思吗?”蓝优嫌弃道。
易憧憬看了我一眼,道:“大二的时候有过一个女朋友,挺不错的,处了四五个月吧,假期没联系,也就分手了。”
“那你那时候就不想做饭给她吃?就不想天天见着她?见着她不高兴?怎么爱情的萌芽就折了呢。嗝儿~”蓝优居然还打了一个嗝。
易憧憬犹豫了一下,道:“也高兴。但我们好像并不适合彼此,她不喜欢我做饭,只喜欢我脱衣服给她看。”
正喝了一口水的蓝优一口水喷了几米远,半碗猪头肉都给她糟蹋了,她慌忙拿纸巾擦桌子,一边擦一边歪着头道:“大二,大二你才十七岁,你们小时候这么开放的吗?”
“不是我们开放,是你们好像把这个观念和结婚、和未来绑得太紧。”易憧憬反驳道,“其实爱抚和拥抱一样,都是安慰行为,爱情是需要安慰的,本质上,你们只是用一种行为去捆绑你怕失去的东西。”
蓝优和我面面相觑,大抵是因为我们觉得易憧憬这小子说得还蛮有道理,他似乎看事情比我们通透,还是说随着岁月流转,我们变得更加浑浊了。
“同样地,婚姻也成为了你们捆绑爱的一种方式。假如是我,许哥你愿意嫁给我,我就给你盛大的婚礼,你不愿意结婚,我就随着你意思,你开心就好。假如真有那么一天,不管是你变了心还是我被抛弃了,我们双方都知道爱过,那不也是很美好的吗?”
“啧,这张小嘴啊,叭叭的。”蓝优竖起大拇指道,“我都差点给你绕进去了。你十年后变了心,你把我们许久撂大街上,哦爱过就行啦?爱过当饭吃哦?”
“我不是那样人。况且事实婚姻同结婚证一样有效,我的财产还是有你一半。我并没有说过婚姻同爱情是一码事,本来婚姻就受法律保护,婚姻财产也是婚姻一部分呐。”易憧憬补充道。
“厉害了您!”蓝优从地上爬起来,道:“现在我同意这门婚事。”
易憧憬睁着他明亮的眼睛,满眼都是对未来幸福的笃定。我记得顾罗在我十七岁的时候,描述我的眼睛,说它们仿佛是一对黑色的、让人容易看透的陷阱,欲盖弥彰地显现出空洞的未来,他说有时候他害怕这双眼睛,他害怕自己出不来。
“真美好啊。”我说道。
“什么美好?”易憧憬楞着问了我一句。
“你很美好。”我看着易憧憬,竟隐约有些感叹,“你笃定地喜欢着别人的样子很美好。我在十七八岁的时候,也笃定喜欢着一个人,我想那时候我应该也如你一般明亮,但我一定没有你这样纯粹。那种喜欢对我来讲,是我的精神粮食,我靠它维系着对这个世界的依恋。后来慢慢地,发生了一些事情,使我感受到喜欢的力量其实很薄弱,我其实并不想和你讨论爱的哲学,但你这么明亮的爱情,应当送给更适合它、更配得上它的人。我也许给了你些许快乐,但我确实不值得,我也并不适合你的明亮。但我依然要说的是,我大概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没有好好感知到爱,现在被你懵懂无知地喜欢了一下,竟然恍若弥补了那时的灰暗,我心底里已经十足欣慰,憧憬,真是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