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除了送饭的水匪,又一个看似头头的水匪来看他们。这人是这批水匪中的二号人物,气质跟那个虬髯大汉完全不一样,脸上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一双眼睛很是冷静,看起来颇有心机。
他稍俯低身段,沉静的目光看向徐安安,说:“徐少爷,徐家家业唯一的继承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徐安安被关了一天,心里早已比昨天慌多了。
水匪为了防止他们呼叫,将船舱里的窗户都封死了,门口有人轮番把手。
这样的拘禁,对徐安安而言,简直比他以前病重,被关在房子里时时刻刻被人看守着还难熬。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死,但从未有现在这样,感觉死亡迫在眉睫。
明天,就在明天,答案太清晰了。
“我想说,”第二当家水匪顿了顿,“徐家家大业大,拿出区区二十万两白银赎他们唯一的血脉,应该不是问题吧?”
虽是问句,语气却颇为肯定。言下之意,若是徐家交不出赎金,想必是舍不得钱财,要舍弃他这条性命了。
看到徐安安那强自镇定的眼神中流露出恐惧,他终于站直了腰杆,不再用姿势和眼神给徐安安造成压迫感。
“其实,你们大可以让他回去筹集赎金呀,这是个双赢的办法。”余小欢却插嘴说,“徐家有个徐总管,你们知道吧?他一直觊觎徐家的家产,这么好的机会,他恨不得你们撕票了呢,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吞占徐家的家财了。对他而言,这简直就是个一箭双雕的办法,所以,他肯会从中作梗,让你们拿不到钱的。可是如果你们让徐少爷回去,他是徐家少东家,徐家的事,哪里轮不到他做主?通过他,你们拿到想要的钱财更为容易。”
水匪二当家定定地看了余小欢几秒,最后一言不发就出去了,任凭余小欢在身后叫他,他也不理,完全叫人捉摸不透。
徐府。
范青依被请至老太太屋里。
老太太开口直接说道:“虽然名义上你早已嫁入我徐家,但实际上你跟安儿也算得上是新婚燕尔,应该还不想守寡吧?”
范青依低埋着头,想起徐安安醉酒的那天晚上,赶忙摇摇头说道:“不不,青依时刻盼望着夫君能好好的。”
“既是如此,那眼下有件事需要你帮忙。”老太太说道。
范青依殷切地说道:“什么事?只要青依能够做到的,青依万死莫辞。”
“眼下徐家便剩下你我二人了。我年纪大了,无法亲自去交赎金,让别人去也不太放心。”老太太便徐徐说道,“所以,就由你走这一趟,你没意见吧?”
“青依不敢。”范青依忙跪下说,“只是,青依一介女流,怕万一做不好,得罪了水匪有负祖母重托!”
“桃花她不也是一介女流,却能从匪窝全身而退?你是她的小姐,难道不比她一个丫头强?”老太太严厉而略带苛责地说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能拒绝么?
范青依只好怯怯说道:“青依,尽力而为。”
“务必要将安儿救出。”老太太却说,“否则,今后徐家,就剩你伺候我这个老太太过清贫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