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杂货店,看到歪歪斜斜地躺在地上,身上被冷箭射得像刺猬的张哥和张嫂,众人原本因为得以脱险的欢喜心情瞬时一落千丈。
白雪跪在地上,轻轻地,一根一根拔去张哥和张嫂身上的箭。尹元毅见状,马上蹲下来帮忙。其他人也不做声,个个嘟着嘴,默默地把插在墙壁、地上、柜台上以及其他地方的箭都一根根地拔起。
余欢拔了几根,看到师父独自站着不动,似乎在专注地看着什么,于是好奇心起,挪到师父身旁。
胡先来知道她过来,也没侧头过来看她一眼,只是悠悠地:“你这六师弟还真是个有福之人!”
“师父何出此言?”余欢嘴上问着,眼睛顺着师父的视线望去,原来师父津津有味看着的是六师弟和白雪姑娘。可这两个人一个跪着一个蹲着,沉重地拔着死人身上的箭,一句话也没,师父他老人家的想象力是不是丰富零?
余欢随即想到,在拜月宫前的担忧:若是六师弟和白雪姑娘在一起了,那她这个冒牌大师姐是不是就得滚蛋了?
余欢顿时感到脊梁骨发冷,身子不由地抖了抖。她立马回过神来,借口要带师父去休息,然后把师父从狭窄的涌道带到了杂货店后面的院子。
后院还不至于被打得太乱,反正忽略那些被打翻的黄豆、打破的盆栽、凌乱的杂物以及断了一半的楼梯之类的,还是可以勉勉强强找到可以坐下来的好好话的地方的。
让师父在唯一还算完整的凳子上坐下后,余欢声试探师父:“师父,那您的意思是,不反对六师弟和白雪姑娘呀?”
“徒弟抱得美人归,当师父的有什么可反对的!”胡先来悠悠地捋着他的两道白眉,低声,“白姑娘仙姿玉色,无论配我哪个徒儿,都是绰绰有余的。”
“师父的有理!”余欢又,“白雪姑娘容貌出众,才情横溢,又有一身好武艺,还传了六师弟一身好功夫……”
“什么?”胡先来差点没跳起来,“六徒儿学了别饶武功?”
余欢心里安心,表面上仍是没心没肺地:“也就一套内功心法而已!六师弟当初受伤,本门的内功没剩多少了,白雪姑娘就把自家祖传的内功心法给了六师弟修习。六师弟修习之后功力大增,我这个大师姐现在是打不过他了,恐怕用不了多少时日师父您老人家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本门的内功也没剩下多少了,那这个徒弟还算他们青山派的人么?
“岂有此理!当我青山派没有门规约束弟子么?入了师门,想学哪派哪门的武功就学,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胡先来捋着两道白胡子,喘了好几口气才稍微让自己冷静些,可心中的义愤仍是难平,自己的徒弟不经过他的同意学了别饶武功也就算了,学会之后居然还要比他这个当师父的还要更厉害,这不是明摆着打他的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