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京城前几日出命案,死了许多人,是吗?”奢月坐在廊下,看着远处,眼中一片茫然。
“你从哪里听来的?”钟岩不动声色道。
“你就告诉我,是或不是?”
“是。你放心,宫中很安全。”
“原来是真的······”奢月心中一沉,便低下头再不言语。
“你莫怕!陛下已经派京兆尹去查了,很快就能找到凶手!”看到奢月情绪不对,钟岩还以为她是害怕了,心中一沉,便连忙出言解释。
“你变了,如今越来越像个有血有肉的人了。”奢月抬头,眉眼弯弯,显然已经收拾好了情绪。
“······”钟岩闻言一咽,便没了声音。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奢月灿烂一笑,本就艳若桃李的容颜更添了几缕风韵。
“请公主自重!”
“知道了!我收回方才的话,你这家伙还是那个榆木疙瘩!”奢月起身,嗔他一眼,转身回了寝殿,独留钟岩一人不知自己说错了哪句话。
“大人,查到了!查到了!那些死者之间还真有些相似之处!”常顺一溜小跑进来,满脸喜色。
“快说!”贺长溪正为这桩悬案焦头烂额,闻听此言,瞬间来了精神。
“所有的死者,生前都沾过皮料生意!”常顺手里拿着一摞调查结果摆在贺长溪面前的桌案上,道:
“您瞧,这个生前是皮料贩子,这个也是,这个人更厉害,生前养了许多兔子专卖兔皮······“随着常顺挨个的介绍,贺长溪心中渐渐浮现出一个想法。
“去查,京城附近哪里有上规模的土匪强盗!”
“大人,咱们到底要查哪件案子?”常顺一愣,苦着脸问道。
“自然是眼下这桩悬案!快去吧!”
“是!”
案子到此总算有了些许眉目,贺长溪松口气的同时,又不禁担忧起小女儿的病情。忧心忡忡之下,贺长溪顾不上穆氏的冷言冷语,再次登了太傅府的门。
可真进了门,看到张弗瑜微蹙的眉头,贺长溪只觉得心头猛地一沉!
“相公······”张弗瑜看到贺长溪进门,面带难色的站了起来。
“如何?可有消息了?”贺长溪定了定神,开口问道。
“刘老太医如今在外云游,并未在京城!”穆氏叹了口气,开口道出这个坏消息。
“伯娘,能否打听到刘老太医如今身在何处?”贺长溪沉默半晌开口。
“我已经请你们舅母去信了,可这一个来回,还不定要多久,那孩子······”穆氏未再说下去,可言语中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只怕贺清欢等不到刘老太医赶回来!
“这个我来想办法,只是刘老太医的那边,就拜托伯娘了!”贺长溪说罢,向着穆氏郑重行了一礼。
“你放心,那孩子好歹叫弗瑜一声母亲,我哪有不管的道理?”穆氏脸色虽冷,却也并非真的冷血。
“多谢伯娘!侄婿还有公务在身,先告辞了!”贺长溪说完,并未多留,神色匆匆地离开了太傅府。
张弗瑜怔怔望着丈夫渐行渐远的身影,心里蓦地涌起一种难以言说的伤感。
“你今日一直走神,可是与松直闹别扭了?”穆氏见侄女望着贺长溪的背影出神,不禁出言关心道。
“没有,相公对我很好,伯娘别担心。”张弗瑜回神牵起一抹微笑回答。
“松直这孩子人不错,只是后宅之事,他一个男人家总是不甚清楚的。你是他的发妻,许多事上该硬气的还是要硬气些。”穆氏见她不愿多说,也没再问,只是隐晦的点了一句。
“伯娘说的弗瑜记住了。”穆氏的话张弗瑜自然明白,只是眼下这个境况,自己哪里还能再做什么。
贺长溪这厢离开太傅府,便马不停蹄地去方府拜访方净茗。
“你找我可是有什么急事?”方净茗知道贺长溪这些日子正忙着查案,如今突然造访,定是有重要的事找他。
“你去过的地方多,认识的人自然也多,我想问问,你可认识医术精湛的大夫?”贺长溪思来想去,目前能帮到他的,也许只有自己的好友方净茗。
“大夫我是识得几个的,但若说医术精湛的,似乎还真没几个!”方净茗沉吟片刻,再次开口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京城能人聚集,想找什么样的大夫没有?你怎的病急乱投医,都寻到我这里来了?”
“实不相瞒,我的小女儿如今高烧不退,危在旦夕,请来的大夫又个个束手无策,所以我想着到你这里来碰碰运气。”贺长溪苦笑一声,道出原因。
“既如此,不如请位太医给孩子看看。”
“太医?”贺长溪闻言,道:
“不大好,太医乃是······”
“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以我的名义请便是!”方净茗打断贺长溪道。
“如此便多谢了,请受我一拜!”事关女儿生死,贺长溪也顾不上推诿,满心感激地起身,向着好友深深一拜。
“你这是做什么?当年你也没少帮我,若这样算来,我岂不是该跪下向你磕几个响头了?”方净茗伸手扶住贺长溪笑着开口。
“你这是救我于危难中,这份深情厚谊松直定不会忘!”
“唉,随你吧!事不宜迟,我这就派人去太医院!”
“好。”
方净茗虽无功名在身,但因为有皇后这么一位姑母,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了,因此请太医诊治也无可厚非。是以傍晚时候,太医院的刘太医已经为贺清欢开好了药,而这位刘太医不是别人,竟是刘老太医的幼子。
“恕在下医术粗浅,这孩子先天不足,底子虚弱,如今又持续高烧不退,眼下我也只能帮她暂时缓解症状,着实想不出该如何治疗。”刘太医紧皱着眉头,病患被病痛折磨,自己身为医者却束手无策,对刘太医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刘太医实不相瞒,在下今日刚想法子托了穆夫人给令尊去信,如今欢儿的病能缓解,在下已是万分感激!只希望您莫介意!”自己的做法不厚道,贺长溪不禁有些羞于启齿。
“若是父亲能来,令爱的病兴许倒有几分希望!”刘太医闻言,不仅不恼,神情反倒轻松了不少。
“医者父母心,孩子能好起来,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