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小插曲很快落下帷幕,待众人去往方家摆宴的大厅时,张弗瑜便寻着机会正式向岳汀兰道了句谢。
“方才危急时刻多谢郡主出手相救!弗瑜感激不尽!”
“你方才已经谢过我了!”岳汀兰停下脚步,正色道。
“方才人太多,没能好好向郡主道谢,是弗瑜不对!”张弗瑜闻言微愣,随即想到自己方才都没有好好向昭华郡主说句谢谢,不由感到羞愧。
“还不知道夫人怎么称呼?”岳汀兰眼见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也没打算解释,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轻声询问张弗瑜的身份。
“回郡主,我夫家姓贺,夫君如今在大理寺任少卿一职。娘家姓张,我闺名弗瑜。”
“原来是贺夫人!夫人的名字很好听!”
“多谢郡主夸奖,小妇人闺名粗陋,不值一提!”
两人边走边聊,相谈甚欢,到了大厅落座时,岳汀兰甚至坐在了张弗瑜和李夫人所在的那一桌,这一举动令不少人深感意外。
“昭华郡主怎么跟李夫人坐一起去了?”有好事的看到这一幕,在底下悄声议论。
“我怎么瞧着,昭华郡主是跟贺家少夫人一见如故呢!”
“谁知道呢?不过昭华郡主还真是大人有大量,要换了我,别说跟李夫人坐一起了,就是看一眼,这心里也要堵得慌呢!”
“这是面子功夫做得好,堵不堵的,人家自己心中有数,咱们怎会知道?”
“说的也是。”
女眷们虽议论的热闹,但碍于岳汀兰的身份,谁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大声嚷嚷,只关系亲近些的几个坐在一起小声调侃几句。
反观处境本该尴尬的岳汀兰,此时面上却是一派云淡风轻的闲适模样,不时的还和身边的张弗瑜笑谈几句,很是悠闲自在。
方家太夫人的七十大寿办的自然是既排场又热闹的,宴席进行到一半,内务府还奉帝后旨意送来不少贺礼,看的宾客们个个眼热羡慕,现如今的方家真可谓是炙手可热!
一日喧嚣,等岳汀兰出了方府的大门,西边天空已是布满了晚霞。
“今日的晚霞甚美!”岳汀兰抬眼看向天空,唇角勾起一抹发自心底的笑意。
“晚霞再美,都及不上郡主您十分之一!”月婵看着眼前的郡主,不禁感叹。
“你这丫头,还真是嘴甜!走吧,回府!”许是被寿宴的热闹气氛所感染,岳汀兰心情不错,笑嗔了月婵一句,便上了马车。
“贺少卿,都第五天了!怎么还没动静啊?”王鸿柏急得团团转,却又束手无策。
“没动静就对了!”贺长溪正伏案写着什么,闻言回了一句,手中动作却是丝毫未停。
“贺少卿何出此言?”王鸿柏顿时满头雾水。
“大人不觉得案发现场的白色兽毛眼熟吗?”贺长溪放下笔,轻轻吹着纸上未干的墨迹。
“野兽的毛,除了长短颜色不同,还能有什么分别?”
“区别大了!不瞒王大人,这两日我暗中走访不少皮料贩子,可谓大涨见识!”贺长溪将写好的信仔细叠好,放进信封,又叫过石林耳语一番,石林颔首,拿上信离开了京兆府。
“我说贺少卿,你别是忙昏头了吧?眼下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有心情鼓捣这些东西?”王鸿柏闻言,一阵怒火翻涌。但碍于这案子还得指望贺长溪来破,只好强压下心中怒意,耐着性子道:
“我那倒是存了几块不错的皮料,若少卿喜欢,等这案子过去,我立刻派人给你送到府上去!”
“王大人,这种话切勿乱说,圣上最不喜官员之间私相授受,这要让有心人听了去,你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说罢,贺长溪也不看王鸿柏铁青的脸色,接着道:
“我找那些皮料贩子是为了案情!”
“此话怎讲?”王鸿柏冷着脸,对贺长溪给出的理由不大信服。
“案发现场那些兽毛是兔毛!”
“兔毛?你的意思是,那些人是兔子杀的?”王鸿柏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
“不对!不对!兔子怎么杀得了人?”王鸿柏回过神,显然不大信贺长溪方才所说的。
“是有些蹊跷,可案发现场遗留的确是与兔毛一般无二。”贺长溪不待王鸿柏开口,便道:
“也许这件案子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阴谋,而案发现场那些毛发只不过是用作淆乱视听的。”
“如此说来,这案子岂非又要重新查起?”王鸿柏听罢,满脸苦相。
“若是人为,总得有所图谋······查案子急不得,王大人与其在这里干着急,倒不如派人去将那些死者的身份核查清楚!”贺长溪对这个只会在自己耳边问为什么的搭档有些腻歪,语气便有些冲了。
“贺少卿,这案子若成功告破,你有功劳,若是破不了,圣上怪罪下来,于你们大理寺无碍,罪过可都是我来担!我怎能不急?”
“话虽如此,但最近为这案子,我所做的王大人应该也是看在眼里的!”贺长溪冷眼看向王鸿柏。
“是,是我不对,一时情急,话重了,还望贺少卿莫放在心上!”王鸿柏被他盯得心虚,连忙道歉。
“都是为公务,无妨。我方才说的也并非气话,王大人还是让手下把死者的身份以及生平都认真核查一遍为好。”贺长溪摇摇手,懒得与他置气。
“死者人数众多,不像仇杀,再者这么多人详查下来,要耗费的人力物力也不少,就是时间上恐怕也会很紧张啊!”听贺长溪这么一说,王鸿柏又为难了。
“如果是人为,死者之间一定有什么关联,只是目前咱们还没发现。”
“好,我这便派人去调查!”王鸿柏叹了口气,无奈的应下。
王鸿柏离开没多久,石林便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
“信送到了?”
“送到了。”石林说完,神色有些为难的看着贺长溪,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