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如果不是野兽所为,现场也不会留下这么多的兽毛吧?”常顺凑过来,看着地上的脚印,不解道:
“难道是那野兽个头小,身子轻盈,所以才没留下爪印?”
“又或许,野兽并非仅有一两只?”贺长溪下意识想到,若是袭击人的野兽个子很小,那么又是如何轻易杀死一个壮年男子的?除非它们有同伴,而且还不少!
“大人,这就说通了!野兽有很多,它们分开袭击,所以一夜间才会死了近百人!”常顺满面喜色,想不到众人看来颇为棘手的案子,到了贺长溪这里竟这么快就有了进展。
“如今一切还只是猜测,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甚至连袭击人的是不是野兽都还没查清楚!”贺长溪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细节,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大人,天色不早了,咱们早些回去吧!”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马六打了个寒颤道。
“好。”贺长溪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手脚都快冻僵了!
等三人骑着马回到京兆府,正巧瞧见贺府的马车停在外面。
“二少爷!”从马车上下来一女子,手里挎着一个包袱,等走近了,贺长溪才看清来人。
“珊彤?可是少夫人让你来的?”
“是。少夫人担心您冻着,派奴婢给您送件大氅过来。”
“行,知道了!回去嘱咐少夫人,这些日子尽量少出门,忙过这阵子,我就回去。”贺长溪伸手接过珊彤递来的包袱,心中放心不下家里,便多说了两句。
“是,二少爷多保重,奴婢告退。”
“嗯,去吧。”贺长溪说完,便拿着包袱进了衙门。
“贺少卿,可有什么进展?”王鸿柏正在后衙吃饭,听说贺长溪回来,连忙放下碗迎出去,一看见贺长溪便满怀希冀的问道。
“进展谈不上,倒是有些别的发现。”贺长溪进了后衙,放下手中包袱,几步走到炭炉旁边,伸出冻僵的双手烤火。
“什么发现?是不是有凶兽的线索了?”王鸿柏焦急地看向贺长溪。
“哪有这么快?只不过依照现场痕迹看来,袭击人的也许是体型不大的野兽,不过似乎有很多只。”贺长溪好笑的摇摇头,这位王大人以为他是神仙吗?
“原来如此!可京城方圆百里内都是平原,哪里来的这么多野兽?”没有突破性进展,王鸿柏也没了方才的兴致,只是好奇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目前一切都还只是推断,见过那东西的人都被害了,咱们手里什么线索都没有,只能慢慢来!”这件案子确实棘手,可总得有人去查!
“咱们哪有时间慢慢查?圣上只给十天的时间,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可咱们眼下······”王鸿柏颇有些心灰意冷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暗自叹息。
“还有八天的时间,王大人何必着急?如若真是野兽所为,这次尝到了甜头,不出几日,一定还会再回来!”贺长溪背对着王鸿柏烤火,神色不明道。
“对!我们应该提前设下陷阱,那些畜生再敢来,就能将它们一网打尽!”王鸿柏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个办法不错。
“王大人好智谋!设陷阱的事,不如就由大人来负责如何?”贺长溪称赞王鸿柏的同时,还不忘交给他点事情做。
“贺少卿放心!这件事交给本官就是!本官一定将那些畜生一个不落的统统抓回来!”
“那便有劳王大人了!”
王鸿柏有了事做,再顾不上缠着贺长溪问东问西,贺长溪总算松了口气。
贺长溪忙了一天,此时早已是饥肠辘辘,简单用过晚饭,便拿着珊彤送来的包袱回到自己在京兆府的临时住处,打开包袱,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件墨狐皮的大氅!
“怎么就是不听话呢?”手抚上柔软光滑的皮毛,贺长溪满眼柔情与无奈,他的弗瑜啊!
诚王练完一套拳,正在擦汗,抬眼却看见女儿岳汀兰站在廊下定定望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心事重重的?可是有话要跟父王说?”诚王几步走到廊下,来到女儿面前关心道。
“父王,是前日进宫的事。”岳汀兰遣退月婵,思量一番,终是开口向父亲说了自己的烦恼。
“太后和皇后似乎对女儿的婚事颇为上心。”
“你如今处境尴尬,太后和皇后也是好意。”诚王闻言微愣,随即掩下心中的黯然,出言宽慰岳汀兰。
“我虽忘了许多事,可到底嫁过人,又出了那档子事!女儿不祥,实在是不愿再害人了!”岳汀兰神色不变,只是眼眶红了几分。
“胡说!本王的女儿哪里会不祥?你只不过,只不过是一时时运不济,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往后都会好起来的!”听到女儿说出这样的话,诚王只觉自己心如刀绞。
“父王,我······”
“你随我来!”诚王铁青着脸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岳汀兰不明就里,只得亦步亦趋的跟上。
父女两人一前一后到了诚王府一座闲置已久的院落。诚王府占地极广,像这样闲置的院落数不胜数。是以,岳汀兰看着眼前的院子,满脸疑惑。
“进来吧。”诚王站定,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大门走了进去。
“是。”岳汀兰虽心有疑惑,但见父亲并不想多说,便也没有多问。
岳汀兰跟在父亲身后,进了院子里的一间偏房。诚王在屋角的灯座上按了几下,就见偏房的一侧墙壁缓缓裂开一条缝隙,缝隙慢慢变大到两尺多宽,才停了下来。
“父王,这是······”岳汀兰看着眼前的情景震惊不已。
“走吧,别怕!”诚王安慰女儿一句,却没回答她的话,兀自走了进去。
岳汀兰心中隐隐有了答案,但又不敢确定,只是下意识地抬步跟上了父亲的脚步。
进了暗门,一路都是向下的台阶,略显狭窄的通道里隔几步就有一盏灯,不甚明亮却能堪堪照清楚脚下的路。岳汀兰面上依然平静,心里却是五味杂陈,父亲神色这样庄重,通道的尽头到底又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