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送的哪门子拜帖?你这是要去拜访何人?”穆氏闻言,不禁面露好奇.
“诚王.”
“这节骨眼上去拜访诚王,会不会不大好?”说起诚王,穆氏唏嘘不已.
“没那么多讲究,你明日派人送过去就是.”张光焱默了片刻开口.
“也好.”见丈夫主意已定,穆氏点头应下.
“宫宴上向来都是吃不饱的,我煮了些元宵,相公先垫垫肚子.”张弗瑜进屋,手中托盘上是一碗冒着热气的元宵.
“你怀着身孕,怎还做这些粗活?让厨房里的婆子去煮就是了.”贺长溪回到府里,换了一身舒适的家常袍子,正拿了本书准备看,却见张弗瑜端了元宵进来,便连忙起身过去接到手里.
“不是我做的元宵,不过是动手煮一煮罢了,我没那么娇气。”张弗瑜敛了笑意随着贺长溪一起落座.
“还是留意些的好,你忘了当年你怀浅儿时,吐得有多厉害了?”贺长溪见她不甚在意,只好提起往事来,想让她自己多在意些。
“哪里会忘?当时吃一口吐一口的,胆汁都要吐出来了,脸也整日蜡黄蜡黄的。我记得,那时候刚好赶上母亲将杨柳接进府里,相公第一眼瞧见她,就跟我说:表妹的脸色犹如出水芙蓉,你的脸色嘛······怎么瞧着也是昨日黄花了。”说着,张弗瑜脸上原本浅淡的笑容却是挂不住了。
“我竟说过这般混账的话?怎么我已全然忘了?”许是元宵太黏,贺长溪只觉自己喉咙似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一般,一时竟有些语塞。
“忘就忘了,毕竟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张弗瑜强压下心中的酸涩,状似不在意的笑笑。
“是我不好,满嘴胡话惹你伤心了。”贺长溪放下手中汤匙,握住妻子的双手,当年自己对表妹杨柳一见钟情,后来情到浓时更是疏忽了怀孕的妻子,如今想来,贺长溪心中满是愧疚。
“没有,相公说的也是实情,但愿此次有孕,能好过些。”张弗瑜回握住丈夫的手,心中顿时觉得温暖几许。
“小东西,在你娘亲肚子里老实点,万不可像你姐姐当年那般调皮,否则等你出来,看为父不揍你屁股!”贺长溪一边伸出一只手抚着妻子温暖平坦的小腹,一边含笑威胁着尚未出世的孩子。
“相公如今说的太早了,孩子现在还没长成人形呢!”张弗瑜被丈夫孩子气的举动逗笑,掩唇笑着告诉他这一”残酷现实”。
“无妨,我多与他说说,总会听懂的!”贺长溪见妻子这次是真的高兴了,一颗心才放下来。
“相公希望这一胎是男还是女?”张弗瑜笑罢,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哪里是你我说了能算的?你莫要思虑过多,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一样欢喜。”贺长溪心里虽然很希望妻子这胎是个男孩,但考虑到张弗瑜心思敏感,怕她压力太大,便这般宽慰她。
“这样啊······”张弗瑜笑笑,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黯淡。
“不说这些了,是男是女,等孩子出生不就清楚了?”贺长溪见妻子似乎还在纠结这件事,便与她说起了其他。
“前些日子扶月国使团进京的事你听说了吧?”
“嗯。”张弗瑜强打起精神回应着丈夫。
“你可知道今日扶月国使团向陛下进献了什么宝物?”说起这件事,贺长溪倒是一脸的津津乐道。
“使团朝贡能进献什么?除了金银,左不过就是些个奇珍异宝,还能有什么新奇玩意儿吗?”眼见丈夫这般,张弗瑜的好奇心也被调动了起来。
“错,扶月国向圣上进献了一个美人!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美人?咱们大勋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后宫佳丽三千,皇上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张弗瑜不以为意道。
“这你就不懂了!美人在骨不在皮,长相标致的大有人在,可长得美又有风韵的就不多了!且这位美人来头不小,还是扶月国主唯一的女儿!”
“竟然是一位公主?”这下连张弗瑜也起了八卦之心,不甚淡定了。
“相公不觉得奇怪吗?”
“是啊,原本我朝与扶月国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状态,可这次扶月国不仅进京朝拜,甚至还进献公主······”这事怎么看都透着蹊跷,可到底有什么阴谋,贺长溪一时之间还真想不清楚。
“奢月公主即使进了后宫,也不会得到陛下的信任,所以,他们总不至于傻到让奢月公主做线人。”良久,贺长溪才开口。
“可总是要以防万一的,不是吗?”张弗瑜不经意的开口道。
“你是说······奢月公主也许只是他们的障眼法?”贺长溪灵光一闪,看向妻子。
“相公说什么?”张弗瑜抬头,满眼茫然之色。
“没什么!我出去一趟!”贺长溪说着,就要起身出门。
“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张弗瑜连忙伸手扯住丈夫的袖子问道。
“这件事若是真的,那么扶月国一定有见不得人的阴谋!我去太傅府走一趟,看伯父怎么说。”
“相公,今日是年初一,你这般急匆匆赶过去,被别人看到难免多想。不如等到明日我回门你再找伯父商量如何?”张弗瑜柔声劝慰着丈夫。
“你瞧我,一时情急竟犯糊涂了!好在有你提醒,那便等到明日。”贺长溪略一沉吟,微笑着点头应下。
”相公心系国家,遇到这种事,心里定然难以安稳。只是此事急不来,等明日到了太傅府,相公再与伯父细细商量,还愁想不到扶月国包藏了什么祸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