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意,她又怎会愿意,我们,都只是棋子罢了。”一曲终了,楚卿倾才轻叹着说出事实,可惜,没有人能听到,可贺,没有人听到。
“少爷,宛琼楼的晚霜姐姐派人来问少爷,今日可还继续?”一个丫鬟跪在门前,看着门那抹孤寂落寞的消瘦背影问道。
“不用了,你去亲自告诉她,琼如,最多下月初七,便成亲了,故此,一些假装的荒诞戏码可以停下了,还有,谢谢你。”楚卿倾说完,便又开始了奏琴。
果不其然的,父亲在晚饭时宣布了自己将在十月初七正式迎娶公主的事情。
自己那庶出的弟弟幸灾乐祸的笑容,那二姨母脸讽刺的笑容,以及言语的明讽,她与母亲都没有在意,只有这样,可能才是最好的吧。
毕竟,按照母亲的想法,一个天家盲女,应该闹不出什么风波,这对自家“儿子”的身份,说不定会是更好的掩护,既然如此,这门婚事便更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待到丫鬟归来,也带回了晚霜的话。
“我与琼如乃君子之交。琼如明是知道的,这话倒显得有些私情在呢,不过,我明白琼如的意思,虽然琼如此举是希望我不插手,但妾身也做不到袖手旁观,妾身和琼如一样,是不在乎名声之人,故此,晚霜仍会静候琼如的到来,晚霜别的不会,但希望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博得君子开怀便好。”
“好。”楚卿倾难得的笑了。
果然,晚霜她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如此,便静候十月初七吧。
—此时—
—长乐宫内—
冷清空旷的主殿内只有十几名太监宫女,还有一位眼部缠着白绫的青衣少女,整个宫殿内仿佛缠绕着一阵解不开,没头绪的死气,惹得来人不喜。
“咳咳,亦歌公主,杂家今日带着圣旨意前来。”那来人捏着兰花指,清了清嗓子,眯眼笑道。
主座的少女似是已经习惯他的到来一般,熟练而麻木的起身,跪好。
宫中一众人也随之跪倒一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三色为矞,鸿禧云集。大长公主,乃先皇后所出,行端仪雅,朕今忆起,汝未出世时,曾与丞相嫡子指腹为婚,你二人良缘天作,今下旨赐婚,于下月初七完婚,望汝谨守妇道,勿负朕意。
钦此。”
“儿臣接旨,谢主隆恩。”君梓亦淡然的说道,并伸手接住太监送过来的圣旨。
只是,此时殿外响起一声惊雷,倒让这样平淡普通的宣旨变得有些诡异。
她回到主位思考起一个问题。
“这样性质的圣旨,已经是第几回了?”
“只怕,另一个接旨之人内心也不愿意吧,只是,当今圣的薄面,作为忠臣之后的他,也无力反驳。”
就如同,那人一般...
也罢,想这么多做甚么,自己不过是皇帝的一颗棋子,一颗麻烦无用的棋子罢了,这般感慨又有何用?说与谁听?
对于那来传旨的老太监急忙回去的动作,君梓亦没有阻止,任由其匆匆去也,反正自己这里,在众多宫人看来,是比嗔刑司更可怕的禁忌之地。
可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从自己双目失明开始,自己的父皇便再也没有来看过自己,也是,失去光明后,就算她的容颜再怎么漂亮,也不会有人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