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淇看她羞涩地往后退了几步,用空着的手握拳掩住鼻子,也偷偷笑了一声。
还好风儿喧嚣,她听不到。
“你是专程来谢我的?”他背着手走近了些,把食盒转到了自己身后,故意要在此处拖住她。
疏影没想到他还个东西也会这么促狭。
“当然不是。”
“别否认得那么快,”他眯起眼睛看了看周遭,“那件事你大概知道了吧。”
哪件事?
宫里的事,丁宥与侯爷的事,还是……傻子熬药的事?
她仍是低垂螓首,思量着到底捡哪一件来与他说才不唐突。
一段粉白如玉的脖颈露在翻折过来的领子外头,旁边那圈缝得干净齐整的金线牙子趁着这大好阳光熠熠地闪着。
若是没有阵阵凉风把人吹醒,几乎就要让人以为这一切都定格在一幅细腻的工笔画卷中。
眼前是这样旖旎的风光,陆淇真心希望它能够慢些溜走。
但是疏影不停搓着自己那双因为紧张而僵硬发麻的手,她多想她自己能够立刻昏死,再睁眼的时候,这些事就都已经过去了。
或者都是梦中所见也行。
一觉醒来,黄粱未熟,谢疏影也还在那个夏天的荷塘里无忧无虑地荡着桨、戏着水、采着莲。
可惜了,梦终归是缥缈的梦。
谁也回不去了。
她终于昂起头来面对残酷的事实。
“抱歉,我在怀庸侯府这两个月,打破了你所有的谋划。我屡屡闯祸,你屡屡救我。但是你想要的东西,我一样也给不了……”
说到这儿,她仿佛被什么哽住了。
努力抬起眼眸,依然看不全对面人的整副面容。
对方喉结微动,她便也跟着咽了一下口水。
陆淇又靠近几步,但她身后就是一丛幽幽绿竹,已经退无可退。
“不,有一样,你一定给得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风也停了。
温热的气息伴着男子的低沉嗓音,酥酥麻麻地撩过她额头的碎发,滑过微颤的眉睫,抚过流转不住的柔柔眼波。
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挡住身前那方胸膛,触到了和自己一样,已经密如行军急鼓的心跳。
“我其何幸……”
不待她把话说完,朱砂轻覆红梅白雪,软香温存无限。
他抬起流连在融融云霞上的唇角,随后贪婪地闭上双眼,只用鼻尖去点掠他肖想已久的那寸肌肤。
那颗小巧玲珑的珍珠耳坠在他的面庞上撞击碾动,从原先的冰冷一下变得炽热起来,硬硬地炙烫着三魂七魄。
有条臂膀在背后箍住她。只要她稍有扭动挣扎,对方就把娇弱的身躯往怀抱里拉得更紧,令她难以呼吸。
渐渐的,双脚也失了力道,恍若半悬在空中,全身重量只靠身后的那条手臂支撑着。
呐喊之声本已到了嘴边,奈何出口时却只剩下软绵无力的嘤咛。身体里仿佛有什么被勾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