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头重新开了门,他没有想到孟所长他们刚刚离开,只是下了一趟楼,就又去而复还了。
孟所长还是坐了长沙发,小关和小刀还是坐原来的单人沙发,刘崇辉也还是坐了那张高脚塑料凳——只是他的这张凳子原本已经收起来了,这会儿见孟所长他们又回来了,只得再次搬出来。
孟所长注意到卧室的门关着,和他们刚才离去时一样。
“还有什么事吗?”这一次,刘老头主动开了场,他说话的时候瞟了瞟孟所长放在茶几上的那个透明塑料袋,看到里面装着三个烟头。
孟所长说:“哦,是这样的,据一楼住户乔真真反应,刘伯您是不抽烟的。”
刘崇辉一愣,却没有接话。
孟所长接着慢条斯理道:“所以我们想再核实一下,扔烟头下去的,究竟是您,还是您的侄子?”
刘崇辉的脸色忽然酱紫起来,像身上所有通气的管道都被憋住了一样。
好半天,刘崇辉正想说话,孟所长却又抢先道:“刘崇辉,在你回答我的问题之前,我需要提醒你,要实事求是,按实际事实说话,不要做伪证。乔真真搜集的这三个扔到一楼去的烟头,我们是可以进行DNA检测的,如果检测结果跟你的陈述不符,那你就是在做伪证了。”
孟所长这里用“做伪证”的措辞,巧妙地回避了“伪证罪”的说法,毕竟,刘崇辉如果不老实回答这个问题,也不见得就能构成伪证罪,他不想给对方留下将来投诉的把柄。
孟所长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他逐字逐句,在心里认真地、小心地经过了一番仔细斟酌。
现在的群众已今非昔比,越来越有斗争经验,从几次告状的乔真真身上就能得到体现。孟所长身为有丰富执法经验的公安干警,在和这些人打交道、做斗争的时候,也不得不留个心眼。
刘崇辉一听说孟所长要拿烟头去做DNA鉴定,他的脸色变了苍白,他再次偷瞄了几眼透明袋子里面的三个烟头后,终于道:“我确实不抽烟,抽烟的是我侄子,但我不知道烟头是不是他扔的。”
所谓“物老成精,人老成怪”,刘老头活到这个年纪,自然也是人精了的,他虽然迫于形势,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抽烟、抽烟的是他侄子的事实,但他也并不肯就此承认、一楼的烟头是他侄子扔的。
他心想,真等三个烟头的化验结果是他侄子扔的,那时候再认不迟。
有了刘崇辉这句话,孟所长点点头,眼睛瞟了一眼小刀,小刀已经在笔录纸上飞快地进行了记录。
孟所长又问刘老头:“你侄子叫什么名字?”
刘老头答:“刘中保。”
孟所长问:“他今年多大了?”
刘老头答:“二十九岁了。”
孟所长问:“他来你这里多久了?”
刘老头答:“去年八月份来的。”
孟所长问:“他现在做什么工作?”
刘老头答:“没工作。”
孟所长问:“他结婚了吗?”
刘老头答:“没结婚,单着呢。”
孟所长问:“他有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