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隐藏的空间门出来的成海和尹念觉得很头疼。
天色已经暗了一半了,夜幕马上要降临了,旁边书上栓好的两匹马却不知什么时候挣开套绳,跑得无影无踪。
尹念修行时间不算长,所以御空术完全不行,成海只能搂紧她,让她抱紧小婴儿,带着他们飞了出去。正月里本就很冷,才在草原上空飞了一段,风更大更寒冷了,尹念头发都被吹乱了,人也开始瑟瑟发抖,成海只能降了下来,落到地面。现下,只能靠着双腿继续前进了。所幸,看到了远处有一间茅草屋,冒着了了炊烟。
看到尹念抱孩子这么累,成海说:“还是我来抱吧。”
“师父你会吗?”
“你教我。”
尹念把小婴儿转移到成海左手臂上,引导他右手臂配合稳住,看到他终于不是僵硬的抱婴孩了,轻笑了一声。
“笑什么?”成海尴尬的瞪了尹念一眼。
“我只觉得他很幸福,可以完全被师父抱在怀里……”尹念连忙说。
这个小丫头不记事!成海接口道:“我不也完全把你抱在怀里过?”
虽然成海说的是尹念小时候的事实,但是此话一出,他忽然觉得很不妥,想收回也收不回了,只看到尹念的脸上一片胭脂色,咬紧了下唇。
“……呃……我们还是快走吧。”成海加快步子,向草屋走去。
不一会儿,他们走近了草屋,草屋外的泥篱笆院子里正好有个粗壮的妇人正在收晾晒的衣裳,她皮肤黝黑,满脸粗糙的干纹。
站在院门口,成海问:“大婶,能否借宿一宿?”
妇人回头,看到一个年轻人正抱着个在啼哭的婴孩,身旁身形小巧的头发凌乱的少年,看这秀气的五官应该是个少女。
妇人连忙招呼:“快进来!入夜了,外面天寒地冻的!”
师徒进入草屋,灶底的火苗、甚至闪烁的油灯都让屋子里面一片暖洋洋的。
妇人也跟着进来,一边收拾自家衣服,一边指着床说:“你们先把娃娃放在床上。我家汉子出门拾柴火了,家里简陋,也没什么好吃的可招待两位,只有些玉米馍馍,两位不要嫌弃。”
“谢谢大婶。”成海放下霍家小公子,尹念上前细心的把小婴孩抱起,把了一把尿,将包被重新包好。
放好衣服的妇人看着穿着红褂子的小婴儿,看着尹念熟练的动作,赞赏道:“你们儿子长得可真白嫩,红嘟嘟的小嘴巴,好像富家的小哥一样……”
你们儿子?成海忽然脸热了。
尹念慢半拍才听懂妇人的意思,脸皮一下子通红,说:“不是不是!这不是我们的孩子!我和……”尹念抬头看了一下成海,师父看起来才二十来岁,说父女也不像,只能艰难的挑选词语,说道:“我和我哥哥,是碰巧捡到这个孩子的。”
和我们当年私奔时说法一样!妇人一副我全明白的样子,说:“好好,你和你‘哥哥’!”
为什么还要强调一遍啊?!尹念心里很无语。
离开母狮,小婴儿也快两个时辰没喝奶了,他忽然蹬着小腿,响亮的哭起来。
妇人正准备去蒸玉米馍馍,一听小婴儿哭声,连忙催促尹念:“他饿了,你快喂奶!”
尹念脸更红了:“我哪有……那个……”一个黄花大闺女,哪有这种东西?不是告诉这位大婶,孩子是捡的吗?
看来私奔过程还是太辛苦了,连喂孩子的奶都没了,大婶一副理解的表情说:“那我去熬点白米粥吧。我说妹子,多让孩子吮吸,还是会有奶的!”
这下,除了脸红到滴血,尹念还瞠目结舌了,她看到妇人出门去厨房,低声说:“她好像误会了……”
成海已经从脸烧状态恢复过来了,他状似平静的点点头。
奇怪?以前师父应该很介意别人把他们看成一对,这次居然没说什么。尹念疑惑的看了看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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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妇人的丈夫回来了。他是个粗鲁的汉子,虽然衣着不整洁,但是性子倒是好客爽快,十分热情招呼前来借宿的“哥哥和妹妹”,和他们一起谈天说地,一会聊到两个出嫁的女儿,一会聊到洪城送去侍奉菩萨的童子童女,大家吃的是简单的小菜和玉米馍馍,却也痛快。
第二天一早,成海和尹念发现由于半夜开始大雪纷飞,已经封路了。
带着这婴儿,不能飞行,还不能在雪中赶路,两人只好厚脸皮的继续留下了。幸运的是,这小公子是个乖巧的孩子,除了吃和睡没有别的要求。汉子和妇人倒是很高兴,平时很少有朋友来家里,何况成海是个见多识广的年轻人。
前几天的晚饭后,妇人说:“今晚小妹妹带着娃儿和我睡,你们两个男人睡外间。”大家毫无异议的执行了。
但是第四天晚上,妇人这么说时,成海突然不同意了:“今晚能否让我带着我妹妹一起睡?”
尹念吃惊了,既然怕人误会,师父干嘛还说这个建议?
汉子倒是了然的说:“我也想念我家娘子的——呜呜——”被他媳妇捂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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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带着孩子,成海和尹念被推着住里屋。
看着床铺,尹念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不受控制的跳得很欢。其实,严格的说,这几年,自从天癸水至后,她和师父并没同床共枕过。
“你睡里面,”成海指着床最里面,接着说:“孩子放中间。”在忽闪的油灯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尹念乖乖的把吃饱大睡的霍小公子放在中间,自己爬进床内侧。只有一床被子,她和小婴儿盖上一半,留了一半在外侧。
成海也吹了油灯,和衣躺下,松松的搭着被子。由于修炼的原因,他早已不畏严寒。倒是尹念,怎么修炼,冬天还是手脚冰凉的,难道真是男女修行者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