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光一听,心里止不住的苦闷。
能得到当今皇的垂爱,换作其她女人,定是欣喜万分,忙不迭磕头谢恩吧。
可是,她却不行,不敢、更不愿!
不是她故作清高,也不是还念着贺成章,要完成贺夫人的嘱托,而是,她在御前司茶这几年下来,那曾经懵懂的情感,已经渐渐淡了下去。
而重要的是,深宫后宫里,还有一个未曾诞下嫡长子的周皇后!
御书房位于皇宫前庭区域,虽说与后宫隔着数道宫墙,但偶尔也会从枝翠或者其她吃茶的小姐妹那儿听闻一些八卦消息。
比如,周皇后善妒,稳坐后位四年有余,却连一位公主都未诞下。她不喜皇与其他妃嫔太过亲密,但凡是皇宠幸过的妃子,都会送去一碗避子汤。
按理说,皇帝绵延子嗣乃是事关社稷安危的大事,但皇似乎对此并不以为意,该干啊干嘛。
一年前,正被隆宠的雅妃,仗着皇的喜爱,偷偷倒掉了避子汤,然而,幸福并没有降临到她的身,哪怕终是纸包不住火,挺起了四个月大的肚子,皇也没有干涉周皇后惩治雅妃的忤逆行为。
美其名曰:吸取先皇三王乱朝的教训!
于是,大着肚子的雅妃,就这样彻底消失在了深宫后院里。
朝廷大臣似乎对周皇后的行为有过不满和奏疏,但无一不被皇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给挡了回去。
如今,整个大显王朝都知道,当今圣是个痴情种,对周皇后的专宠已经到了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地步。
尧光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真假,却本能地开始觉得,皇是个冷无情的帝王。
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便在皇注视她的次数越来越多的情况下,开始慢慢滋长起来。
想到这些,尧光止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断断不会为了一时的荣华富贵,将自己推向那险恶的深渊之中!
“谢皇垂爱,不过,琴儿已经许配了人家,不能……”尧光一脸坚决地再次跪在了地。
可惜,容同却不想听到这样的答复,断然打断,“朕与你说过,贺成章已经是神庙的伺神者了,他至少要等二十年,才有可能被放还俗。
如果你觉得在道义亏欠了贺家,朕许诺于你,到时必定好好补偿他。”
说完,他一个用力,竟将尧光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略显粗粝的大手抚光滑细腻的脸颊,那惯常绷着天子之威的脸,渐渐露出了一丝痴迷之色,“你可知道,朕已经等了你好久!”
“皇……”尧光何曾被人如此抱过!她的脸色顿时吓得毫无血色,僵着身子任凭那只手在脸流连。
“你已及笄,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朕便是你的依靠,切莫让朕听到不爱听的话,知道吗?”
尧光被皇的痴态吓得不轻,忘了受伤的手,直接将那脸不规矩的龙爪给拉扯了下来。
“嗯,你这手是怎么回事?”容同没有计较尧光的不敬,反而一把抓住那只包着白布的右手,皱眉问道。
“奴婢……不小心割到的。”
“看着像是才受的伤,”容同突然将白布一扯,“是刚才捡被朕摔碎的杯子弄的?待朕传御医来,你这包的太随便了。”
尧光被拉着坐在容同的腿极其不适,再次生硬地站起了身,并用力收回了手,“不碍事的,皇,刚才还流血来着,如今了药粉,已经好了许多。!”
说完,她再不愿停留,忙不迭收拾茶盘就要往外走。
“哎!”
然而,又是一股力道将她给拉了回去。
“急什么?”容同好笑,“你乖乖的,让朕看看,别怕,暂时还不会对你怎么样!”
“皇!”尧光是彻底急了,一声尖叫似乎要将心中的恐惧彻底排解掉,“求皇放过奴婢吧!”她连退数步,恭恭敬敬地对着容同下跪,“若皇真是疼惜奴婢,就让奴婢在御前司茶,让奴婢为皇当一辈子的司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