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同正准备说话,不料房门却被敲响了。
“何事?”
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薄峰。
“王爷,宫里的人来了,说有要紧的事。”
容同一听,眉头又是一皱。
自从大半年前回到皇都,他的身体就有些奇怪,似乎被什么给魇住了,总是昏昏沉沉的,有时做出的事,说出的话,完全不在自己控制范围内。
他知道自己奉旨去了和罗县一趟,然后带回来两个孩子。
其中一个被他关在了地牢里,另一个,他不由看向跪在面前的女孩儿。
嗯,他记起来了,是那个一同带回来的小女孩儿。
他没时间细想刚才的异常,自己穿好衣袍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尧光跪在那里不知该去该留,那人一身冷凝之气,感觉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哎!尧光不禁咬唇思考,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
容同穿过重重铠甲,走进祥泰殿时,武王胸口已经插着一把长剑倒地不醒,劲王和勇王则被士兵压着胳膊跪在龙床前面。
容同目不斜视,径直走前,对着佝偻着背,勉强坐起来的皇帝行了叩拜之礼。
“父皇,不知深夜传唤儿臣,所谓何事?”
皇帝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了,苍白的头发下,是一张面色蜡黄的干脸。
皇帝本是眯着眼睛假寐,这时候听见容同说话,便勉强睁开了那双已经不见丝毫温度的眼睛。
这几个儿子中,其实,他应该最喜欢容同。
毕竟,那是他和自己最喜爱的女人生下来的。
可是,他的出现是以爱妻的离开为代价,他便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哪怕,这时候看着,这个儿子,无论从长相还是气质,与他最为相仿。
多年来故意冷落与忽略,早早将两人之间的父子情消磨殆尽。
但是,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身为一国之主,他不得不开始考虑,让谁接替他,坐那把龙椅。
很好,最终还是这个儿子成了气候,学会了坐山观虎斗的技巧,也掌握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谋略。
老二、老三和老四,这三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他一直都知道,就连今晚的逼宫,他其实比阿瞳知道得还早。
而这,便是身居高位必须具备的能力。
“阿瞳,”皇帝喊出了容同的小名,那久居高位的淡漠声中,竟隐隐透出了一丝温情。
“父皇。”容同将头埋得更低了。
“今日这场闹剧,你可知如何收场?”
容同抬头,看了看地的死尸和一旁的阶下囚,面无表情的回道:“武王生不臣之心,于今夜带兵进宫;劲王与勇王提前得到消息,及时赶来,并当场诛杀武王。皇本欲嘉奖,不料劲王翻脸逼宫,想得太子之位。皇早有准备,迅速招来禁军,将其斩杀。勇王与劲王感情甚笃,受不了兄弟惨死,起兵造反,同样被当场斩杀。”
“你!”
被押着的劲王和勇王一听,顿时抬起头打骂起来:“你个小人!”
容同却不理会他们的谩骂,抬头看向龙床的老人。
皇帝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一旁伺候的明公公将一把镶嵌着血红宝石的长剑递到了容同的面前。
容同接过,毫不犹豫地起身。
“呲!”泛着冷光的长剑被利落地抽出了剑鞘。
“你,你要干什么?”
“父皇,您不能啊,我们……”
“噗!”
“噗!”
很快,两名阶下囚的呐喊声,伴随着喷涌而出的鲜血,戛然而止。
容同收回长剑,取出雪白的手帕将面的鲜血擦拭干净,然后不紧不慢地插进了剑鞘。
“父皇。”容同再次跪在皇帝面前,双手高抬,将闭合的宝剑呈。
皇帝并不看那沾过儿子鲜血的宝剑,而是淡淡说道:“朕,将这宝剑,与江山,都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