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面前积攒小山似的文卷,光这点东西就搞得他焦头烂额。那旁边还垒着座大山,等着他去挨个地写。
“杨舍人啊,我可好找啊。”
“张主事,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这有席子,快坐,快坐。”杨素笑脸迎人。
张主事哪里顾得这些虚礼,轻声说:“出大事了。”
杨素抄书时稳了心,不紧不慢地说:“说吧。”
他在他耳边悄悄道:“郭明达死了。”
杨素也惶惶了,“死了?郭明达他怎么就死了?”
“嘘,小声点,这事就在今早,我刚查明了他的死因。还没等备案呢,就冲到你这,来问你有何对策?”
张主事边说边擦着汗,他已是自顾不暇了,只等有人救他。
“你快说怎么回事?”
他急得忘了说事,“郭明达昨晚被人带了出去,但当我的人进去找他时,发现他已经被吊死了。错了,错了,是被人勒死后吊去的。”
“慢着,被人勒死了后拴到房梁。”
“是啊,仵作当时就说了。”
“带他去的那些是何人?”
张主事道:“共有五十个人,不知道是何身份。”
杨素在心里存了个疑影。他眉毛紧锁,“这事啊,难办了。”
“不妨跟太子禀报一声。”
杨素拍案,“这事啊,我不知道该如何与他说啊。紧要关头砸了,可真是堵挺。”可事情总得有个了结,他还得和张主事说:“我们走,去通正殿,去书院,去见太子。”
这是万般无奈之下,才能出此言。
“舍人请。”
二人到通正殿书院,拜见了皇太子赵睿。
张主事从头到尾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赵睿按了按晴明穴,无奈地说:“这郭明达死得不明不白,真真是,真真是蹊跷至极啊。”
“臣等无能。”
两人只低头说。
“既然他死了,这案子怕查也查不出什么。这不就是有人想了结了此事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要逼得你们收手。而你们呢,线索全无,最终只能作罢。唉,势成骑虎,处境艰难。”
杨素却道:“殿下,臣以为仍需查下去。”
赵睿眼前一亮,“说下去。”
“臣不知背后之人是何人,但肯定定是居心叵测,甚至是图谋不轨之人。这样的人,若是不将他找出来,将来必会酿成大祸。臣秉着颗忠诚之心,望殿下能坚定追查此事。”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凡帝王之家最忌讳谋反、谋大逆之人,皆是宁可错杀三千,绝不放过一个。
“说得有理,只是郭氏案牵连甚广,仅凭几位去办案,怕是难以动其根。”
未等赵睿说完“所以”
身体渐凉后,“真的复活了。”手背是温热的,颈部的血管能摸到脉搏,生命体征还在。
招娣试着活动手,于是就看到这手是白白【】净净的,没有点干活的痕迹,倒像是常年养尊处优下保养的纤纤玉指。她的左手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但这具身体却没有。难以想象,令她重获新生的代价竟然是投生在别人身。
①出自《洗冤录》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