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楠生气的是,明知前方是悬崖,楚南歌却还是非走不可,简直蠢透了。
第一堂庭审没什么大变动,证物是那些证物,证人亦是那些证人,不过控方律师看起来就像是随便应付一样,甚至连华文海的父母都没现身。
直到庭审完毕,方晴重新被带走后,楚南歌才从陈羽童口中知道,华文海的父母已经带着剩下的一对儿女,离开了这座城市。
现在控告方晴就是一个流程,入罪就判刑,无罪就释放,不太会出现上诉的可能。
因为原告人已经消失了。
警局那里似乎也找到新的线索,指向着凶手另有其人,只是线索不明显,不足以撤销对方晴的指控。
楚南歌记得那位跪在长街嚎啕大哭的妇人,想来是伤心过渡,选择了离开这座城市,至于凶手,警局自会替他们追查。
平民百姓对这些犯罪的事,再恨亦只能等待结果。
楚南歌不怕官司输赢,那怕方晴真的入獄,他一样能找到人让她过得好些,三教九流的人,虽说少联系,但他认识很多。
他怕的是这次初审会影响方晴的病情,陈志文给出的答案很明显,抑郁,有自毁倾向,思觉失调。
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不明显,但以陈志文的话来说,街上每一个都是疯子,差别只在严重程度,以及有没有药引。
没有引爆,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会出现问题,可方晴这种引爆了又好的人,才最是可怕。
好不了的人早就转介到精神病院,而她这一类人,除了开出抗抑郁药外,更大部分要靠自主治疗,随时会有复发的风险。
至于原因,有可能是心情低落,有可能是睹物思人,有可能是一点点小争执,只要刺激到那一条弦线,弹开心中的黑盒,便会再度复发。
听了陈志文的话,这段时间亦看过很多心理书,楚南歌很是担忧方晴会复发,直到回到家,看着躺在床上睡去的人,那颗心才终于放下。
“南歌...。”
睡梦中的低语,让正在书桌前看书的人一个激灵,转身望着扯开被子的方晴,楚南歌放下手中书本淡然的笑了笑,替她重新盖好后,便看到叶楠正在房门口对他招手。
“南歌...你出来。”
轻步走出正厅,楚南歌低声道:“怎么了,叶子。”
“没什么,聊聊天,去露台。”
“喔,我拿烟,你先走。”
星稀月明的晚上,渐近中秋的季节里,月很亮,风已凉,不断叮叮叮轻响的风铃依旧悬挂在上方。
披了一件黑色外套的叶楠,看到楚南歌坐下便点烟,把烟灰缸推到他的面前,轻声道:“南歌,你想过以后吗?”
“以后?”
楚南歌悬在空中的手顿了顿,在明暗不定的火光中,轻吸了一口云烟,明白了叶楠的问话。
躺落竹椅的背上,仰头看着那只风铃,楚南歌双眼中的寂寞像是透出眼中,笼罩起全身。
“以后啊...,谁知道呢?且行且看吧。”
叶楠听着茫然的低喃,轻敲了一下那张玻璃桌,轻声道:“南歌,小南子,楚南歌,我知道你不会听人劝说,但你没看出来吗?死路一条何必走?”
叶楠再敲了一下桌子,继续道:“说句不客气的话,我很讨厌她。”
“我知道。”楚南歌一脸苦笑的轻声道:“我知道,也看出来了,更知道你来我家住,是想让方晴误会,让她离开我。”
叶楠点头道:“不错,如果她真的合适你,我一定没二话,最是欢喜不过,可她不适合你,亦拖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