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更喜欢长馨!”罗老太太精神一振,“曾外祖母,你故意试探我,但我的确就是罗善儿!”
“这不是试探出来了吗?”巫长命伸出双手,开始汇聚灵气,“我记得,你一开始是叫馨儿的,怎么现在改叫长馨了?”
“不过是个称呼而已,我是听您说长馨才叫长馨的,我自己当然还是喜欢叫馨儿!”罗老太太飞快地说,眼睛紧紧地盯着她手上的动作。
“看,你能看见灵气。”巫长命抬手,“善儿可不会。”
那团灵气越聚越浓,在夜里发出莹莹的绿光,罗老太太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即便善儿走入了歧途,那也该由我来惩罚。说吧,你们把她藏哪儿了?”巫长命五指张开,伸向了面前之人的脖颈,“说不出善儿的下落,你也不必存在了。”
“你、你不能杀我,”罗老太太终于忍不住了,“这具身体是她的,你要是杀了我,她也活不了!”
“换魂咒?”巫长命眉头一拧,短短数日,她竟然碰到了两个遭遇换魂的人,且面前这人与东牛一样,都有她看不见的灵体,这究竟是巧合还是……
“对,我们换了魂。”假罗善儿额上冒着冷汗,“实话告诉你,我那具身体活不了多久,你如果把这具身体毁了,她就永远回不来了。”
“谁说我要杀你?”巫长命笑了,右手上的灵力化作绳索缚住了她的脖子,“我只是,想给你换个魂。”
她伸出左手,将灵力与大树相连:“这树还可活百年,生命力非凡,你不是追求长生吗?我将这样的躯体赠与你,如何?”
“不!你不能这么做!”罗老太太惊恐道,“我也是巫族后人,你不能违背誓言!”
巫长命沉了脸色:“你是巫族后人?”
“对!我是罗妘的孙女儿!你不能这么对我!”罗老太太开始挣扎。
“妘儿只有善儿这一个孙女儿,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她冷笑道。
“我爹是沈战起,我是罗善儿同父异母的姐姐!”
“说清楚!”
“我本名罗珍,我爹与我娘在战场上相识,后来他们走散了。我娘生下我后,千辛万苦找到沈战起,哪知他已有妻室,我娘没办法,只好带着我离开。”罗珍怨恨道,“我和我娘过着苦日子,罗善儿却被整个沈家宠着,凭什么!”
巫长命狐疑地看着罗珍,心里猜测她说的有几分真话。
罗珍表情愤恨,倒不像是在骗她。
“你何时入了善儿体内?”巫长命问。
“四十年前。”罗珍不敢骗她,如实说道。
“嫁进杨家的是你?”
“是她,”罗珍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们时常互换身体,我才不想给普通人生儿育女呢。我念在姐妹情也曾劝过她不要嫁人,她不听,好好的一具身体不用来修炼,生生熬成了一个糟老婆子,现在还不是后悔了。”
“谁给你换的魂?”巫长命问。
罗珍一凛,闭紧了嘴巴。
“神会的人,似乎都不怎么聪明。”巫长命语气惋惜,“善儿为神会办事,已经自食恶果了。前车之鉴摆在这里,你却看不见。难道神会没告诉你,巫族后人一旦生儿育女,便灵气尽散,死后连灵体都不剩吗?”
罗珍霎时变了脸色:“你骗我!”
“我何须骗你,若不是如此,我会看着妘儿送死吗?”巫长命怜悯地看着她,“可惜你为神会卖命以求长生,反倒送了命。你的身体活不了多久,善儿也行将就木,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罗珍面容扭曲:“我还可以换魂。”
“你以为谁的身体都可以换魂吗?”巫长命一脸讽意,“若是可以不停地换魂,神会为什么还要抓人做肥料。换魂次数过多,魂魄被撕裂的次数也多,最终你只会魂飞魄散。你说与善儿时常换魂,也难怪你那具身体活不了多久,只怕你这魂魄也快要散了吧。”
善儿这具身体还康健,那是因为被巫牌蕴养了多年,罗珍夺人躯体,又没有巫牌,早就该亡了。
“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告诉你换魂的人是谁吗?”罗珍惨笑一声,“我不会告诉你的,我是活不了多久,但要是我说出口,怕是明天的太阳都看不到。”
巫长命目光闪了闪:“那人在你身边?”
罗珍看了她一眼,闭口不谈。
巫长命明白了:“那便是在我身边,或与我相识,我可猜对了?”
“我不会说的。”罗珍摇头。
巫长命收了灵力,警告她:“暂且放过你,你若敢再害人,我便要替天行道了。”
罗珍讽刺道:“说得这么好听,不就是让我先帮罗善儿养着这具躯体吗?”
“你知道就好。”巫长命神情漠然。
本是想问善儿为什么背叛她,却得知了另一段故事,巫长命心里忧愁。
她一心一意护佑巫族后人,却屡屡被巫族后人所伤,真是笑话。
夏夜暑气未散,小区里唠嗑的老头儿老太太们声音格外洪亮。
巫长命用术法遮掩了气息面容,大步穿过人群,无一人注意到她。
暖风夹杂着丝丝腐臭飘进了她的鼻子。
巫长命步伐一顿,侧脸看向一处灯光昏暗的墙角。
黑影一闪而过,刺鼻的腐臭味儿再度袭来。
是尸体的味道。
巫长命立刻跟了上去。
那黑影看起来瘦弱飘忽,行走的速度却快得惊人。
巫长命遥遥地跟在他身后,就怕会打草惊蛇。
到了小区的围墙边,那黑影竟直接穿墙而过了。
不是鬼魂,却能穿墙,巫长命瞬间便想起了曾在医院攻击过小燃的那只穿墙怪物。
她竟从医院跟到了杨燃家里。
巫长命眉目一狠,身体化作灵气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