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不可能,肯定错了,那根本就不是药房,人也不是王文棠啊!”
萧声忍不住探头又看了看那屋子,房门开了个缝儿,可以看到排列整齐的书籍放在书架上,中年男人手里抱着本书在门口来回踱步,像是在等某个人,给人一种压抑害怕的感觉。
“没错,只有这一个院子里有香椿树。”
裴珥靠在墙上看着空中晃动的香椿叶,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看到。
“香椿?你说那是香椿?吃的那种香椿?”
萧声看着那树,她印象中香椿就是芽苗苗,居然还能长成这么大的树,她可能对香椿有什么误解吧。
问了半天没听到回音,回头看向裴珥,这人靠在墙上,手臂垂在身侧,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她还是第一次见站着睡着的人,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踮起脚尖凑过去看他的脸,好像还睡得挺沉,眼珠子都不动一下。
“喂……”
萧声轻声唤他,没反应,原想伸手在他眼前晃两下,忘了自己踮着脚尖,差点摔到墙上,往侧面站了站,一只手臂撑住墙,才又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凑到耳边去叫他,他还没回答她的问题,怎么能睡,就算要睡也得换个地儿,这挂墙上算怎么回事。
“裴珥,起床了!天亮了!”
“别吵,我没睡着。”
裴珥往边上挪了挪,也没睁眼,维持着靠墙的姿势。
“哦。”
萧声往后挪了挪哼唧了声,绕过来往的人坐到对面角落的石墩上,玩着手里的纸巾,等他“活”过来。
裴珥很努力的去回想,还是只能看到些虚影,有很多张模糊地脸出现,看不真切,也不知道都是谁的脸,似乎还有声音传来,像是有人在耳边呢喃,什么都听不清,再仔细听,好像又没有声音,他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力量在拉扯着他,似乎想让他去某个地方。
等画面和声音都消失了,裴珥才睁开眼睛,光线有些刺眼,拿手挡了挡,适应了一会儿,才隔着人群去寻萧声。
“这边这边!额……没事没事,我就是打个招呼……”
萧声看到裴珥醒了正四处观望,想着应该是在找她,立马冲他招手示意,还喊了一嗓子,这一嗓子有些猛,不止吸引了裴珥的注意力,还有路人的。
门口的巷道本就不宽,路上的人齐齐回头以一种十分淡漠的表情看着你,那种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萧声摸着手臂尴尬地笑着,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好在大家也没有多停留,没一会儿便继续往前走了。
裴珥穿过人流走到她身边。
“走吧,去别的院子。”
“那王文棠去哪儿了?”
萧声赶紧站起来跟上去,询问王文棠的去处,不然她这手里的纸巾岂不是没有用武之地了。
“离开了,至于还能不能再见到他就得看缘分了。”
“离开了?搬家搬的真快。”
萧声摸索着手里的纸巾。
“那我们挨家挨户找总能找到他,这么短的时间,他肯定搬不远,那柜子看着就挺重的,他就一个人肯定挪不远。”
“……你为什么对他那么执着?”
裴珥停下脚步看着她。
“执着?没有吧,我就是想到这个办法想告诉他。”
那天他失落的神情还停留在萧声脑海里,她也没想那么多,想到这么个法子就想告诉他。
“不用搬家,只要他踏出那道门,里面的东西就都消失了。”
“什么意思?”
“你看到就知道了,别想了,要是有缘遇到他,你再告诉他吧,拿着,接下来我去敲门问,你来记。”
萧声接过那册子翻开看了看,比那天又多了一页。
“你解释解释不就完事了,非得我看。”
“解释不清楚。”
裴珥把她手里的纸巾拿过来塞到背后,他要是给她解释,这人一准儿能化身十万个为什么,那这一天又什么都别干了。
萧声胡乱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看着手上的册子,她严重怀疑这些人的名字写的都是错的,这都什么和什么呀,恭听?还洗耳恭听呢,谁会起个这名,她一会儿一定得问清楚是哪几个再写。
拐进下一个院子,很大,庭院后面还有庭院,真可谓是庭院深深,和季舒瑶在的地方挺像,一路往里走,约莫登记了四五个人,萧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们走过的每个屋子里面的陈设都不一样,但是好像都是一个人,不管多大,里面都只住了一个人,走了会儿,萧声没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不正常吗?”
裴珥并没有多惊讶。
“当然不正常了,你看刚才那个人,他那屋子明明就是个宿舍,应该住四个人的,可是他说只有他一个人,这正常吗?”
也许是因为萧声还在住宿舍的缘故,一个人住宿舍对她来说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人死了就只剩下自己了,你总不希望他们一个宿舍人集体身亡吧!”
裴珥记得那个人,登记完了萧声还特意追问了句是不是就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