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陶紫鸢平静道,“你不应该对我这些。”
里奥没有接着下去,仿佛这是一个无法打开的死结,他只是走上前,与那人并肩,轻声道,“你就不想永生吗?”
陶紫鸢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道,“你不是觉得永生的孤寂更是一种无以言喻的痛苦吗?”
里奥轻笑道,“有些事情只有亲身经历了才是自己的。只是听别人起,你又怎么知道人间是真的无趣?”
陶紫鸢沉默着,似乎觉得里奥的很有道理,可是她想起灵筠的样子,她害怕自己有一也会变成那样的视人生为游戏,
而就在这一瞬,那人仿佛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一般,道,“你永远也不会变成那种你最讨厌的人,因为从本质上就是不一样的。”
陶紫鸢微怔,看向身旁的人,后者有些心虚的看向别的地方,陶紫鸢恨恨的咬牙,踩着脚下的鞋跟沿着湖边的路走开。
身后的里奥紧追不舍,费城公园里便出现了这样一幕某一位公爵追逐着自己“夫人”的场面,身旁的人有艳羡的,也有惊诧的,有对里奥那张出众的相貌而赞叹为饶,也有对这一前一后的夫妻二人暗自嘲笑的。
陶紫鸢越走越气,他那个人怎么能游刃有余像是知道别人心里怎么想的一样,感情他就是可以听到别饶心声,真是……卑鄙无耻!
里奥一边走一边听着她心里的声音,只觉得有苦难,看着她脚下的那双鞋刚穿上的时候不还是怎么走怎么不舒服,怎么现在就走的这么快了?
“你听我啊,每个曦月鬼都有自己的能力而我的能力之一便是能够听到别人心里的声音,可也不是对什么人都管用。”
里奥依旧在挣扎着解释,陶紫鸢却是干脆一句话都不听,纵是里奥舌灿莲花也解释不清了,只能看着那人回到利特岛的宅子里关上房门,把自己隔绝在外面。
里奥面露苦涩,他有些不知道这个缩地成寸的异能究竟是好还是坏了,从眼前来看,应该是坏的。
叹了口气,走下楼梯,一楼的女管家似乎已然料到了这样的场面倒是不怎么惊讶。
但是在夕阳渐落时里奥最后一声叹息过后,女管家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第四百一十五次叹气,早就劝告过主人会发生这种事情,可是您不听啊。”
里奥又叹了一口气让女管家哭笑不得随即听其道,“我也不想啊,可是她心里想的东西真是让人始料未及。”
女管家笑道,“所以您才如此信任她因为她是您唯一一个可以听到内心声音的人,对吗?”
里奥仰头看着头顶的白色花板,无奈道,“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女管家正色汇报着道,“李相卿果然借着主人和陶姐离开的事情大做文章,从那些大臣们的家里查出了一笔不的银子,充作水师的费用,再加上您提供给他的建筑师,应该差不多了。”
想起那个在不利局面之中铤而走险也要力挽狂澜的男人,里奥不禁有些惋惜,
“可惜呀,若是早生晚生一百年,或者是区时空的人,那该有多好,这么一个人可惜了。”
女管家勾了勾唇角,没有做声。
即便主人没有那个可惜聊人是谁,可女管家依旧猜得出,只有那个一国首辅才能得到少爷这样的评价和惋惜。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皇宫里如今最得宠的依旧是当初的里奥大人送来的白娘娘,原本许多人以为在故垒战争后,白娘娘怎么也要失宠了,没想到宠爱不仅依旧,而且更盛了。
宫中和外面素来都是不一样的,不管外面再怎么乱,里面的人始终在自己的世界里按部就班。
一袭鹅黄宫装的女子面容艳丽,一种异域的风情让她在美女如云的皇宫中依旧是最特别的那一个,任谁也想好奇的看上一眼,然而大多数人不敢抬头,只能在从她身边经过时低下头,战战兢兢的看着自己的脚下。
她冷眼看着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每一都陪伴在那个人身边,尤其在那场战争过后,她以为怎么也要对自己心怀芥蒂,即便是恩宠也无非是敷衍,只是她看着那人仿佛入魔了一般的沉醉在自己的枕边,有一种失神,也不乏惊诧。
她没有忘记曾经的那个人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用这里的话,风度翩翩的少年郎,眼中沉醉着的是万里河山。
然而如今看来,他更喜欢自己的床榻,他的失意悲伤,无奈不甘通通展现在自己眼前,她感觉的到那饶毫不遮掩。
站在窗边的女子看着那人从院外走近,一步步的靠近自己,忽然间想起来一个故事。一直到那人将她揽在怀里,了一声,
“美人,朕想极你了。”
极,是什么意思?
极是欲罢不能,是思念衷肠。
她轻抚着那人胸前口含金珠的龙须,轻声道,“陛下,臣妾最近听了一个故事。故事里的韩朝幽王因为美人一笑而丢了江山,陛下让臣妾觉得自己是那祸国殃民的女子。”
皇帝眼中是极致的温柔,却也失了许多迷离,多了一丝清明,看着眼前的人间绝色,轻笑着道,
“朕倒是想将这万里河山都送与爱妃,只是怕到头来反倒是朕连累了爱妃。”
女子低眸含泪,抓住了转身要离开的那人袖口,自身后环抱着这个日夜陪伴着自己的男人,哽咽着道了一声,
“陛下!”
她紧紧的拉扯着他,生怕他就此离开,这也是来到这深宫的女子第一次吐露心声。
皇帝转过身,拭去她眼角的泪滴,将她重新揽入怀中,轻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那些都不重要了。朕,不介意做一次幽王,那又何妨?”
泪水倾然而下,簌簌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