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那人又哭又笑,有些癫狂之态,一身白衣被鲜血染红。
他也不敢靠太近,只好等着那人走了再上前。
那人就那样跪着跪了有半刻钟,才疯疯癫癫的离开了。
衰神祭祀很简单,他拜了拜,说了说溟孟和鬼王近来的事情,又把如今的局势在念初的墓碑前说了说才离开。
他后来想,也许那人就是从来没有来过天神山的溟孟吧。
……
溟孟离开了天神山后一个人又去冰顶之封,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坐了很久,最后体力不支晕倒了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是被一女子救下的,那女子一身夺朱的云裳,溟孟看了很久,差点以为是念初回来了。
虽然明知道不可能,可是他还是在奢求。
他自己连做梦的时候都快梦不到他的阿姊,他从坐上帝王这个位置开始,就没有真正的快乐过。
五族统一了,他也是为了她才认真去做的。
他们觉得他很正常,没有心。
其实他只是疯了而已,以为他的阿姊一直活着,从来没有真正的离开过他。
所以他不愿意踏足一步天神山。
这天他回到寝殿的时候,他仿佛又看到了第一见他的阿姊。
他所在角落里,听着他的阿姊,轻声让他走到她那里去。
跟着他的阿姊,天天去天神山看夕阳。
看着他的阿姊为做出吃的美食愁眉苦脸。
看着他的阿姊,为罂粟花的绽开而一声又一声的喊他“阿孟”!
梦里的阿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消失了,变成了一场大火,他的阿姊告诉他:“对不起,阿姊要食言了。”
溟孟被这场梦吓的坐在床边久久不敢入睡。
他对着一旁什么都没有的幻影轻轻的说:“阿姊,你可再也不能骗我了。再骗我,我会狠狠的欺负阿姊的。”
可是幻影在他抬手去触碰的时候,碎裂了。
什么都有,除了他的声音。
他好像是被迫拉回了现实。
他在那个深夜里,一个人缩在一坨,一字一句的说:“阿姊,你这个死骗子!骗子!”
“你明明说过会是我唯一的亲人,明明说过了要好好陪着我的。”
“你怎么能抛弃我,让我一个人。”
“我做错了,我不该……不该喜欢你的,你回来好不好。”
他一声又一声的祈求,一会笑,一会哭。
那癫狂样子和他在天神山下拿着刀捅向自己的时候一模一样。
那把刀捅下去的时候,他以为他可以去陪她的了的,可是他还活着。
原来连最后的希望也没了,是这样的啊。
原来真正帝王是这样的啊,什么都没了,连最爱的人也没了……
那个被说无情无心的男人,在那个深夜里像个疯子一样,一声又一声的用他此生最柔情的声音喊着他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