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彭明德继续追问,少年转而看向老郎中,紧接道:“师父,我们还要赶路。若是耽搁的时间长了,他定会不高兴。”
“那就走吧。”
在彭明德的目送下,老郎中翻身马,身影渐渐远去。
抚马亭的庭院,初五手持利剑,步伐轻盈,招式看得人眼花缭乱。
其他家丁站在一旁暗自称叹。
难怪初五是先生身边的红人,光是他的武功,便是他们当中的顶尖。
白影停留在屋顶,眼尖的人出言提醒道:“初五,你看,那不是彭明德大夫那里的信鸽吗?”
那是当初范浩旷特地送给彭明德的信鸽,飞来过抚马亭几次,他们也都是见过。
初五耳朵一动,顺势收剑。纵身一跃,将屋顶的信鸽擒在手中,瞧了眼它脚的环,果然是彭明德的信鸽。
“初五,彭明德大夫极少来找先生,这次怕是有什么急事。”
初五眉头微微皱起,道:“先生有吩咐,不允许我们擅自离开去找他。”范浩旷时常神龙见首不见尾。
接着,初五瞧了眼这信笺的内容,眉头再次拧到一起,神色复杂。
“那彭明德大夫那边……”
初五摆摆手,道:“等先生回来再说。”
彭明德既是来找范浩旷,他们这些作为下属,没有资格替主人去回话,只能希望彭明德能等,等到范浩旷回来。
直到第二天的深夜,范浩旷方才回到抚马亭。
自从彭明德飞鸽传书后,初五等人便一直守在院子,等范浩旷回来。
“先生,你可回来了。”见到范浩旷,初五第一时间迎了去,“先生,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
初五本想说,是否要去请个大夫。他及时将这话咽了回去,毕竟在这城中,哪个大夫的医术,能比得他们的先生?
然而,眼前的范浩旷,神色疲惫,脸白的像一张纸,毫无血色,着实令人担忧。
范浩旷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平静,“没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先生,这是彭明德大夫的飞鸽传书。你没回来,我们也不敢出去找你。”初五拿出前两天彭明德传来的纸条。
范浩旷接过纸条,就见面写道:师兄,宰相府千金症状有异样,务必相见。
范浩旷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彭明德?”他的脑海中闪现出熟悉的身影。记得初次见他,他还是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子。
“初五,你随我来,其他人去休息吧。”
“是。”
“初五,你先去替我去准备些东西。”范浩旷在初五耳边低声交代,初五立刻前去准备。
范浩旷再低头看着手里的纸条,笑道:“彭明德,当真是有心了。”
“师父,该吃饭了。”玉莲端着饭菜,推门而入。
那日,彭明德从宰相府回来之后,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等玉莲过来时,他正在院中发呆。
接下来两日,彭明德独自呆在书房,其余的事情一概不管,不断地翻阅架子的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他伏在案,一手持书,一手执笔。或在纸书写,或轻咬笔杆。
“师父,该吃饭了。师父!”
玉莲唤了几声,彭明德方才抬头看她一眼,随意的指了个方向,“放那里就好,我等下就吃。”
放哪里?架子的医书早就被一一拿下翻阅,凌乱的散落在四处。玉莲左看右看,也没找到一个可以放下手中饭菜的地方。
等下就吃?这一日三餐,哪次不是她提醒才吃?
玉莲无奈的撇了撇嘴,走到彭明德身边,把几本医术挪到一边,放下手中饭菜。
“师父,你先吃饭,身体要紧。”玉莲直接抽走彭明德手里的医书。
面对这个向来无法无天的小徒弟,彭明德拿她没辙。不过也亏了玉莲时时刻刻提醒,不然按照他不眠不休的翻阅,根本受不住。
玉莲见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担忧的问道:“师父,林家大小姐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了吗?”彭明德从宰相府回来就这样,如果说和费大小姐没什么干系,玉莲怎么也不相信。
以往彭明德也会接连几日不眠不休,大多都是遇什么疑难杂症。
“费大小姐的身子骨素来不好,作为大夫,自然是要想尽办法。更何况宰相府,咱们可是平民,得罪不起。”彭明德揉了揉眉心,继而问道:“玉莲,玉明他们也快要回来了吧?”
“是的。”往日去城外施药只去五六日,现在已经过去四天时间,玉明他们也该回来了。
玉莲一边回答一边收拾散落四处的书籍。随意的瞟了一眼,每一本被翻开的医书,大多都是与胸痛心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