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林越岑听到楚萧这样,心里有些奇怪,便问出了声。
“父亲一直在家中夸耀赞赏你,你是他最得意的徒弟。”楚萧脸上含着笑,道,不知为何在这样的情境下,遇见了父亲的徒弟,心里多少有了几分安定之意。
“那现在你可不生气了吧?”林越岑的黑眸上也染了几分笑意,整个人身上肃杀的氛围倒是收敛了许多,多了几分柔和。“我喝杯热茶暖暖。”林越岑搓了搓手,楚萧倒是会意,想他这一路奔波,应当也是疲惫万分的,就顺手将茶盏递了过去。
三人就在这一片夜色渐深下看向四周的景致,只是越往东面看去,这景致就是愈发的不同了。
“没想到,有一,我又回来了。”楚萧的双手紧紧握着茶盏,茶盏散发出的热,叫她的手心暖暖的,一如现在她的心一样,看着故乡的景总觉得比别处美,比别处亲牵
“倾之……我这样叫你可以吧?”林越岑倒是愈发心对待楚萧了。
楚萧被林越岑这心翼翼的语气逗乐了,道:“行的,那连太子殿下都不畏惧的林将军可不知道去哪了,怎么变成了这样一个心翼翼的人啦。”
“别胡,我怎么敢和太子殿下作对,只不过是对师父的案子还是存疑罢了,总觉得太子殿下哪里不对。”林越岑被楚萧这么一打趣,微微垂下了眸子。
“别再查下去了,虽然我也想要还父亲,还楚家一个清白,可是当我深入其中才知晓这一切是多么复杂,绝不是简简单单的水深火热啊。”
“我一直是怀着恨的,可我在无川看着我们的疆土满目疮痍,看着我们的百姓被烧杀抢掠……我突然就明白了父亲在死牢里仍是念念着无川。”
“他用那双充满愁绪的眸子就那样定定地望着我,一直反复强调着,无川不能失守,不能失守。”
“那时,我还在怨他,毕竟当时我们楚家已经到了那个地步了,父亲心心念念的还是战事,还是无川。而一点没有顾及性命……或许在国家大义面前,其他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吧。”
楚萧第一次和一个只见了几面的人着自己的遭遇,那样恳切而详细地着,如果父亲知道,这儿还有一个人在他含冤而死后仍旧奉他为信仰,不知父亲会不会骄傲地拍拍她的肩,笑着道:“萧萧,你为父是不是一个好父亲。”
楚萧想到此,竟又红了眼眶,她曾经真的实在是太过愚笨太过逼仄骄矜了,有着优渥的生活却仍是迷迷糊糊地过着,完全不知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残酷。
所谓格局,且长且远,她就不该逼仄在一个的将军府郑
“所以……你现在要去的是东郊的楚家军训练营?”林越岑听着楚萧缓缓的诉,看着她慢慢通红的双眸,心里不禁为之一动,从袖口里掏出一张帕子递了过去。
楚萧顺手接过,应了一句是,见林越岑仍是那样愣愣地看着她,便知道他在等她一个解释。
“我想去军营里看看……父亲的遗志我想替他守住……”楚萧就这样抬起头看向远处的黛山,像是一下子就决定了一件大事。
林越岑听罢,便若有所思地偏过头想着,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
“怎么了?”楚萧看向林越岑。
“想好了,是要去吗?”
“我知道,那是个如同地狱一般的地方,训练强度之大是鲜少有人能够支撑住的,只是,我总要让自己做些什么才能无愧于父亲。”在那个村子里所发生的一切的确是加速楚萧做了这个抉择,她想着只要有一渝国真正强大了起来,零国哪里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在他们的疆土上烧杀抢掠呢?
林越岑听罢面色有些难堪地摇了摇头,“倾之,不是因为这个……”
“是担心我的身份暴露吗?不必担心,你看我现在这副样子,哪里还有当初那个楚萧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呢?”楚萧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到有几道划痕格外地扎手。
林越岑看着楚萧自我嘲讽的模样,心底里有着几分疼痛,竟也产生了一些愧疚感,他怎么就没有早些找到她呢。“倾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东郊的训练营现在早已是掌握在太子殿下手中了,里面的张太尉是太子殿下的人,我担心你会有什么不测。”
“若你出了什么事,我是没法在第一时帮到你的啊,我远在无川,万一你真出了事,我怎么对师父交代啊。”林越岑就是担心这些,才一定要疾马追出来,只是他也知道,他不会让楚萧留在无川的,无川比东郊的训练营还要危险万倍。
“你为何担心太子殿下会对我做出什么……你是也怀疑是他对我们将军府下的毒手吗?”楚萧转眸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林越岑。
林越岑无声无息,只是点零头。
楚萧不知到底该不该将此事告诉林越岑,到底这是她的家事,只不过是真的复杂了些。楚萧看着林越岑越加担心的心情,便索性了出来:“季陵澜白他是我的哥哥,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虽然他现在是利益熏心了,只是……经过这几次的对峙,他到底对我还是心软了。”
“什么!”林越岑大惊失色,手中的茶盏歪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