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短促断断续续着，明显已是出气而不进气。

“安儿算是姨娘求你了”

“不要”

“娘！”

“柔儿，以后要听你二姐姐的话，带好彦儿”

王氏口中之话戛然而止，明明刚刚还在急促呼吸着的人此刻一丝动静不得，像个木头人般。

她直到死，也未能等到楚安口中所的御医，院里内外哭声一片。

自从楚月死后，赵氏瘫在床上生活无法自理，就连话也不得。

楚正仁请了许多大夫都束手无策，想着赵氏下半辈子便也这样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今日赵氏忽而从床上起来，院内无丫鬟厮守着，赵氏从厨房拿了一把捕见人便砍，伤了好些人。

好不容易府上打手将赵氏手中的捕夺下，不知她又从何处拿出匕首，趁着众人放松刺向了彼时正赶来的王氏。

楚安被楚柔推到一旁，但她的手还紧紧握着王氏已逐渐冰冷的手不放。

为什么疼她的人总是没有好下场？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楚安突然从地上站起，放开了王氏的手朝门外走去，除了她脸上的泪痕之外整个人看上去竟是冷静无比，来时的惊慌恐惧早已不见。

“她在何处！”楚安口中的她指的便是赵氏。

楚正仁是也明白她的意思，刚了柴房二字站在他跟前的女子便转身离去，他望着楚安的背影叹了口气并不阻拦。

待楚安再次回到院中之时，她的半边脸以及衣裳之上有着斑斑血迹，双手已红。

楚正仁大惊睁着双眼，心里头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后钱嬷嬷边走边滚着进了院子，喊道，“不好了不好了，二姐杀了夫人了！”

院里内外依然传荡着哭声，众人心里虽然震惊但行动上并未有任何表示，仿佛这都是应该的。

就连平日里护着赵氏的楚正仁与楚老太太，如今也不过只是轻叹一声。

楚安缓缓走进寝房，楚柔与绿柳依然守在床前。

在大雪地里闭上双眼的那一刻，她从未想过自己还能睁开双眼。

她睁开双眼所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这个爱唠叨却满眼里都是心疼她的姨娘，跟她的娘好像好像。

但是现在她真的没有娘了，她真的好害怕

送走王氏之后，楚安躲在房内三三夜不出，好在多少吃了些东西未免将自己身子熬了。

“姐，五姐与彦少爷已经安排去往安兴州赵家，不过楚老爷与楚老太太等年一过便要将人接回楚家。”海道。

楚正仁与楚老太太本不让楚彦离开，毕竟他现在可算得上是楚家唯一正常的男丁，楚易身子那般娇弱，可不知他到底能活多久。

“知道了，让人好生护着他们。”楚安道。

海张口欲言却止，后退着出了寝房，见扶冬迎面走来赶忙将人拉到角落，低声道，“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