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喝声“起去。”兴儿磕了个头,才爬起来,徒外间门口,不敢就走。
凤姐道:“过来,我还有话呢。”兴儿赶忙垂手敬听。凤姐道:“你忙什么,新奶奶等着赏你什么呢?”兴儿也不敢抬头。
凤姐道:“你从今日不许过去。我什么时候叫你,你什么时候到。迟一步儿,你试试!出去罢。”兴儿忙答应几个“是”,退出门来。
凤姐又叫道:“兴儿!”兴儿赶忙答应回来。凤姐道:“快出去告诉你二爷去,是不是啊?”兴儿回道:“奴才不敢。”凤姐道:“你出去提一个字儿,提防你的皮!”兴儿连忙答应着才出去了。
凤姐又叫:“旺儿呢?”旺儿连忙答应着过来。凤姐把眼直瞪瞪的瞅了两三句话的工夫,才道:“好旺儿,很好,去罢!外头有人提一个字儿,全在你身上。”旺儿答应着也出去了。
凤姐便叫倒茶。丫头子们会意,都出去了。这里凤姐才和平儿:“你都听见了?这才好呢。”平儿也不敢答言,只好陪笑儿。
凤姐越想越气,歪在枕上只是出神,忽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便叫:“平儿来。”平儿连忙答应过来。凤姐道:“我想这件事竟该这么着才好。也不必等你二爷回来再商量了。”
话贾琏起身去后,偏值平安节度巡边在外,约一个月方回。
贾琏未得确信,只得住在下处等候。及至回来相见,将事办妥,回程已是将两个月的限了。
谁知凤姐心下早已算定,只待贾琏前脚走了,回来便传各色匠役,收拾东厢房三间,照依自己正室一样装饰陈设。
至十四日,便回明贾母、王夫人,十五一早要到姑子庙进香去。只带了平儿、丰儿、周瑞媳妇、旺儿媳妇四人,未曾上车,便将原故告诉了众人。
又吩咐众男人,素衣素盖,一径前来。
兴儿引路,一直到了二姐门前扣门。鲍二家的开了。兴儿笑:“快回二奶奶去,大奶奶来了。”鲍二家的听了这话,顶梁骨走了真魂,忙飞跑进,内报与尤二姐。
尤二姐虽也一惊,但已来了,只得以礼相见,于是忙整衣迎了出来。至门前,凤姐方下车进来。
尤二姐一看,只见头上皆是素白银器,身上月白缎袄,青缎披风,白绫素裙。眉弯柳叶,高吊两梢,目横丹凤,神凝三角。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如九秋之菊。周瑞家的、旺儿家的二人搀入院来。尤二姐陪笑,忙迎上来万福,张口便叫:“姐姐下降,不曾远近,望恕仓促之罪。”着,便福了下来。
凤姐忙陪笑还礼不迭。二人携手同入室郑
凤姐上座,尤二姐命丫鬟拿褥子来便行礼,:“奴家年轻,一从到了这里,诸事皆系家母和家姐商议主张。
今日有幸相会,若姐姐不弃奴家寒微,凡事求姐姐的指示教训。奴亦倾心吐胆,只服侍姐姐。”着,便行下礼。
凤姐儿忙下座,以礼相还,口内忙:“皆因奴家妇人之见,一味劝夫慎重,不可在外眠花卧柳,恐惹父母担忧。此皆是你我之痴心,怎奈二爷错会奴意。
眠花宿柳之事,瞒奴或可今娶姐姐作二房之大事,亦人家大礼,亦不曾对奴。奴亦曾劝二爷早行此礼,以备生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