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城里有些好事的子弟,做成一调儿,后来蓟州城里书会们备知了这件事,拿起笔来,又做了临江仙词,
这件事,满城都讲动了。
那妇人也惊得呆了,自不敢,只是肚里暗暗地叫苦。
杨雄在蓟州府里,有人告道杀死和散头陀,心里早瞧了七八分,寻思:“此一事,准是石秀做出来的。我前日一时间错怪了他,我今日闲些,且去寻他,问他个真实。”
正走过州桥前来,只听得背后有人叫道:“哥哥,那里去?”
杨雄回过头来,见是石秀,便道:“兄弟,我正没寻你处。”
石秀道:“哥哥且来我下处,和你话。”
把杨雄引到客店里房内,道:“哥哥,兄弟不谎么?”
杨雄道:“兄弟,你休怪我。是我一时愚蠢,不是了。酒后失言,反被那婆娘瞒过了,怪兄弟相闹不得。我今特来寻贤弟,负荆请罪。”
石秀道:“哥哥,兄弟虽是个不才人,却是顶立地的好汉,如何肯做这等之事?怕哥哥日后中了奸计,因此来寻哥哥,有表记教哥哥看。”
将过和散头陀的衣裳,“尽剥在此。”
杨雄看了,心头火起,便道:“兄弟休怪。我今夜碎割了这贱人,出这口恶气。”
石秀笑道:“你又来了。你既是公门中勾当的人,如何不知法度?你又不曾拿得他真奸,如何杀得人?倘或是弟胡时,却不错杀了人。”
杨雄道:“似此怎生罢休得?”
石秀道:“哥哥只依着兄弟的言语,教你做个好男子。”
杨雄道:“贤弟,你怎地教我做个好男子?”
石秀道:“此间东门外有一座翠屏山,好生僻静。哥哥到明日,只道:我多时不曾烧香,我今来和大嫂同去。把那妇人赚将出来,就带了迎儿同到山上。弟先在那里等候着,当头对面,把这是非都对得明白了,哥哥那时写与一纸休书,弃了这妇人,却不是上着?”
杨雄道:“兄弟,何必得,你身上清洁,我已知了,都是那妇人谎。”
石秀道:“不然,我也要哥哥知道他往来真实的事。”
杨雄道:“既然兄弟如此高见,必然不差,我明日准定和那贱人来,你却休要误了。”
石秀道:“弟不来时,所言俱是虚谬。”
杨雄当下别了石秀,离了客店,且去府里办事至晚回来,并不提起,亦不甚,只和每日一般。
次日明起来,对那妇人道:“我昨夜梦见神人叫我,有旧愿不曾还得。向日许下东门外岳庙里那炷香愿,未曾还得。今日我闲些,要去还了,须和你同去。”
那妇壤:“你便自去还了罢,要我去何用?”
杨雄道:“这愿心却是当初亲时许下的,必须要和你同去。”
那妇壤:“既是恁地,我们早吃些素饭,烧汤沐浴了去。”
杨雄道:“我去买香纸,顾轿子。你便洗浴了,梳头插带寥我,就叫迎儿也去走一遭。”
杨雄又来客店里,相约石秀:“饭罢便来,兄弟休误。”
石秀道:“哥哥,你若抬得来时,只教在半山里下了轿。你三个步行上来,我自在上面一个僻处等你,不要带闲人上来。”
杨雄约了石秀,买了纸烛,归来吃了早饭。
那妇人不知此事,只顾打扮的齐齐整整,迎儿也插带了,轿夫扛轿子,早在门前伺候。
杨雄道:“泰山看家,我和大嫂烧香了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