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近日只听得一个头陀直来巷内敲木鱼叫佛,那厮敲得作怪。
今日五更被我起来张时,看见果然是这贼秃,戴顶头巾,从家里出去。似这等妇,要他何用?”
杨雄听了大怒道:“这贱人怎敢如此!”
石秀道:“哥哥且息怒。今晚都不要提,只和每日一般明日只推做上宿,三更后却再来敲门,那厮必然从后门先走,兄弟一把拿来,从哥哥发落。”
杨雄道:“兄弟见得是。”
石秀又分付道:“哥哥今晚且不可胡发话。”
杨雄道:“我明日约你便是。”
两个再饮了几杯,算还了酒钱,一同下楼来,出得酒肆,各散了。
只见四五个虞候叫杨雄道:“那里不寻节级?知府相公在花园里坐地,教寻节级来和我们使棒,快走,快走。”
杨雄便分付石秀道:“本官唤我,只得去应答,兄弟,你先回家去。”
石秀当下自归家里来,收拾陵面,自去作坊里歇息。
且杨雄被知府唤去到后花园中,使了几回棒,知府看了大喜,叫取酒来,一连赏了十大赏钟。
杨雄吃了,都各散了,众人又请杨雄去吃酒。
至晚,吃得大醉,扶将归来。
那妇人见丈夫醉了,谢了众人,却自和迎儿搀上楼梯去,明晃晃地点着灯烛。
杨雄坐在床上,迎儿去脱鞋,妇人与他除头巾,解巾帻。
杨雄看了那妇人,一时蓦上心来。
自古道:“醉是醒时言。”
指着那妇人骂道:“你这贱人贼妮子,好歹是我结果了你!”
那妇人吃了一惊,不敢回话,且伏侍杨雄睡了。
杨雄一头上床睡,一头口里恨恨的骂道:“你这贱人,腌臜泼妇,那厮敢大虫口里倒涎。我手里不到得轻轻地放了你。”
那妇人那里敢喘气,直待杨雄睡着。
看看到五更。
杨雄酒醒了,讨水吃。
那妇人便起舀碗水,递与杨雄吃了。
桌上残灯尚明。
杨雄吃了水,便问道:“大嫂,你夜来不曾脱衣裳睡?”
那妇壤:“你吃得烂醉了,只怕你要吐,那里敢脱衣裳,只在脚后倒了一夜。”
杨雄道:“我不曾甚言语?”
那妇壤:“你往常酒性好,但吃醉了便睡,我夜来只有些儿放不下。”
杨雄又问道:“石秀兄弟这几日不曾和他快活吃得三杯,你家里也自安排些请他。”
那妇人也不应,自坐在踏床上,眼泪汪汪,口里叹气。
杨雄又道:“大嫂,我夜来醉了,又不曾恼你,做甚么了烦恼?”
那妇人掩着泪眼只不应。
杨雄连问了几声,那妇人掩着脸假哭。
杨雄就踏床上扯起那妇人在床上,务要问他为何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