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这药膏真假,既然是皇宫中的药,平民百姓又怎么可能得了呢,便是真的,也不过是个盼头罢了。
见云飞知道了伤情倒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消沉,司徒梦曦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原先的负罪感本已压得她有些焦虑,若云飞再来个想不开,她司徒梦曦恐怕就得先想不开了。
毕竟云飞还,越是年幼对这等伤情反而瞧的淡然,少年心里惦记的不过是一日三餐,光耀戏班之类的念头,并未想得太深远……也好,趁这时间,若能将药膏弄到手,对云飞也是个交代。
司徒梦曦自得知了续骨正经膏后,总算有了方向,只是那几个罪魁祸首……文氏暂且动不得,但是那几个下手的男子……司徒梦曦替云飞掖了掖身上的薄被,想了想,又往西屋而去了。
陆诏抬头见司徒梦曦与太子屋前的王公公不知了什么,转身又进了太子所在的西屋。
垂下头,陆诏复又取过一张白纸,提笔继续书写起来。一旁桌案之上,已是垒了一沓的白纸,所书也都是些数字日期,乍看平常,可若是细看起来俨然竟似一本账册!
少年眉目恬淡,回忆着之前太子暗卫所截的账册内容,笔下不停,起起落落间,便将这些账册的内容逐一还原于纸上。
片刻后,陆诏终是吁了口气,瞧着面前那叠纸,待纸张均干透了,这才重又按顺序收好。
之前形势危急,账册重又抛了出去不假,只是……自己也不会做那无有把握的事,若没有还原这本账册的能力,又岂会如此。
陆诏扬了扬手中的账册,嘴角亦是轻笑。从这账面中看来,便是短短的半年,这湖州知府由那烟花之地所敛的钱财便已达黄金万两之数,如此多的银钱,他张之茂究竟作何之用,想来陛下也会好奇的吧。
陆诏想起自己随太子初离汴京时所收到的纸条,一时有所怀疑起来,这二者,莫不是有所牵连吧……若是如此,北面的瑾王,所图甚大不假,其势力却是比自己原先想的,要大上许多了……
自己在永靖王府时,曾有幸远远见过这瑾王一眼。想到瑾王司徒睿,陆诏并无太多印象,只依稀记得,这位王爷封地在赤岭苦寒之地,与他在汴京时所受帝后的宠爱似是不太相称。
若自己没有感觉错,便是一贯纨绔的永靖王,提起这瑾王似也有着几分惧怕,言辞间虽是不喜,却也坦言瑾王乃我大康惊才绝绝的人物。
这样一个人物……若是不甘心只当一个王爷,何况还是在一个苦寒之地……陆诏望着手中的账册,不由皱眉。
眼下也没证据这张之茂与那瑾王有所牵连,这一南一北的,又是相距甚远。只是自己心中的怀疑罢了。
将桌上的笔墨纸砚收拾好,陆诏朝一旁当真记着账本的王大夫道了谢,这才起身带着手中的册子上了二楼。眼下自己与太子已然一体,有些事,还是提前提醒下殿下的好。
司徒梦曦正推门从太子屋内出来,见门口不单站着王顺,还有那陆诏。
“陆大哥”司徒梦大方的朝陆诏一笑。
“郡主”陆诏对着司徒梦曦笑着拱了拱手。
“嘻嘻,这么客气,陆大哥还是叫我蒙就行了”。
瞧陆诏手上还揣着本册子,想来是找太子有事,司徒梦曦侧身让出门口位置,向王顺和陆诏道了个别,自去东屋了。
今日若是无事,自己也得早些回去,答应了杨旭,还得教他算法呢。司徒梦曦又陪云飞打发了会时间,哄得云飞睡了个午觉,这才蹑手蹑脚的下了楼,离了药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