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一说,郑芙突然有些紧张,“我哪有什么事瞒着你……”
嬴政抬手抚了抚她的发丝,挂一抹邪气的淡笑,低头在她耳边悄声说了一句话。
“昨夜坦诚相见,你说你瞒着寡人什么?”
这个人说话真是好生害臊!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嬴政是这样的人呢?
郑芙耳根一红,随即抬起头来有些嗔怒地看着他。
嬴政非但没有退却,反而往前几步,将她逼退在墙边,两手杵在墙挡住她的去路,“你的后背和腹部各有一处重伤,寡人若再放你出去,你再回来之时是不是要缺半边胳膊,少一条腿?”
“那都成什么了……”被看穿之后,郑芙显得有些心虚,“事急从权,若我不那样做,根本没办法回来。”
“这就是寡人不准你出宫的原因。”嬴政道,“眼下咸阳局势混乱,你不能再受半分伤害。”
原来他是在担忧她的安危……
可舞雩风和宋城隅那边,还要等着她去安置,若拖得太久,只怕会多生事端。
“我知道你担心我,左右我已经回来了,在你眼皮子底下,伤不了的。”郑芙仍想着再劝说几句,兴许有用。
嬴政深棕色的眸子始终如一个深潭,叫人很难看得透。
“看你的表现。”
闻言,郑芙眼睛一亮,迅速蹲下从他手下钻了出来,绕到他身后,双手附他的腰身。
嬴政转过头去,面露些许疑惑。
“时候不早了,明日大王还要早朝,妾身替大王更衣,快快就寝吧。”郑芙浅笑着,将他的赤金色腰带解下。
微风轻轻掠过窗前的纱帘,混着两人轻微的呼吸,融入这幽静的月色。
又是沉稳而安定的一夜。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嬴政便睁开了眼睛,轻抬手臂,绕开郑芙坐起身。
没有即刻叫人进来替他更换朝服,嬴政静默地看着榻还在熟睡的女子。
自从儿时见到赵太后与吕不韦鱼水的场景,他见到女人的身体便会感觉心头作呕,更别说同榻共枕了。
因此以往他去后宫,不过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做完该做的事,他便会立刻离开,一刻也不曾停留。
但是眼前这个女子不一样,她由他自小看着长大,可以说她的所有事情,她的一点一滴都尽收他眼底。这样的女子,他怎么可能不视作珍宝捧在手心。
他根本分不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究竟是亲情还是心悦,只知道她是他唯一愿意亲近的女子。
罢了,只要她能始终陪在他身边,在意那么多做什么?
榻的女子翻了个身,抬手往旁边揽过去,却扑了个空,而后那对黝黑的眸子缓缓睁开,好像入梦一般朦胧迷幻。
“你起身的动静好大,我都被你吵醒了。”郑芙眯眼皱了皱眉,而后又翻过身去继续睡。
“……”嬴政一时语塞。
竟然有人能被自己吵醒,睁开眼不由分说便将罪责推到旁人身的?
看来是睡得太沉,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
看到她光洁裸露的脚踝,嬴政轻轻拉了拉被褥替她盖,而后起身朝外走了几步,叫来宫女替他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