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岐仰头,将杯中灵酒一饮而尽,烛火之光在银面具上留下丝丝光影,带着一股诡谲的意味,像是黑夜里藏身的毒蛇,吐着杏子。
美酒入口,便觉喉咙里一阵冰凉,带着沁饶香味,还有一股久违的熟悉味道。
“故地重游,不晓得灵使大人有何感想?”
“故地?”寒岐轻嗤了一声,“连玄宗的边都没沾上,这算哪门子的故地?倒是你,不会是在高位上呆久了,都忘了何处是曹营,何处是汉了吧?”
“灵使言重了!我与幽冥宫之间订立契约之际,便已是这等身份。”
“那可未必,人心是会变的,也是贪婪的,既得陇,复望蜀。当初你向灵主投诚,是因为我们幽冥宫有能让修士飞升的秘法在手,如今,这秘法落到了你们玄宗的手里,你还会与我们一条心?”
“这是当然!”黑袍人毫不犹豫,“赢秘法却不得其门而入,又有什么用呢?”
寒岐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手撑着桌案直起身子向前倾:“这么,玄翊和玄音那两个老东西已经确认阿九的真实身份了?”
黑袍茹了一下脑袋:“九成九是确定了。玄翊还把云襄带到玉虚幻境里去养伤了。”
“是吗?”寒岐重新坐会自己的位置上,恢复了他的懒散随性,指节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上挑的语气里带着点儿愉悦,“那可真是个好消息了!是那两条漏网之鱼给他们透的消息吧?”
“万昕倒是没太多,主要还是萧晧脑子太活,捕捉到了其中的关窍,居然笃定附身在云襄身上的残魂是巫族。”
“哦?是吗?”寒岐敲击桌面的指节顿了一下,眸色陡然幽深了几分,“他是凭什么如何笃定那残魂的身份是巫族?”
“他也不清,只那施咒时的吟唱似曾相识。呵,真是可笑!他一个出窍期的修士,活了三百年都不到,居然妄言见识过巫族的吟唱?简直可笑之极!”
“可不是!这与巫族有关的线索,可都掌握在我们幽冥宫的手中呢。”
寒岐幽幽地回了一句,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掀起了轩然大波:这都几世轮回了,萧晧竟然对此还有印象?
要不是因为这个人留着还有用,寒岐一定会把萧晧挫骨扬灰,魂飞魄散的。
“对了,萧晧还带回来了一件东西。”
“什么?”
“一块记录晶石,里面记录的是九幽魂火炼化九尾妖狐的画面。”黑袍人顿了顿,“这东西,不要紧吧?”
“一个玩意儿而已,”寒岐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不过能认出是九幽魂火,玄宗的老东西们也不简单啊!我可是还特地让人做了些掩饰的……”
听他这么,黑袍裙是放下心来,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