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出事了。”
果然,三分钟后,长廊的尽头,传来了侍从高高的亡悼声:
“脉主殒了。”
“什么?!”
一句殒了,就像一把枪瞄准了心口狠狠的开了一枪,心碎了一地,想着从前的点滴欢乐,这句话是多么的沉重和难以置信。
苏轩寒忽然感到喉咙一甜,随即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而后眼前一暗向后仰去。
“弱梅花!”
慕云凡慌了,四下喊着来人呐,不多时来了个几个侍卫,见是少主和公主,便去通报,没一会,王后和太医都过来了。
“王后,少主是因为心上有先疾恙,方才是听脉主殒了,故而心血上冲所致,臣已让他服下丸药,很快就会醒了。”
太医给他诊了脉象。
“不可能,弱梅花纵然体弱,也不可能有先疾恙,你肯定是诊断错了。”
慕云凡低声。
这些年,苏轩寒的身体一直直线下降,甚至那一次亲眼目睹他去找白阳雪求药,他也只道一句偶染风寒就信了,怎么可能会这么严重。她不信。
“轩寒呐,父皇去了,去寻你母亲了,你是哥哥,要保护好妹妹知道么?不过你的身体不好,保护也量力而行吧。可怜苏萌竟然要用这种方式见到你们。罢了,怎样都可。父皇去了。”
耳边的呢喃,听来熟悉响亮,睁眼时似乎还看见了那个置于心底的人驾云绝尘而去,没有一丝的留恋。
“父皇。”
他伸出去手,再也无法将离去的人留下,只得苦笑着轻语:
“你去了就再无人了。”
心脏被挖出了一个洞,任由悲戚的风呜咽着,往事欢悲喜乐犹如秋风里的落叶,落了一地的凄凉。钟灵峰上敲响的亡钟,浑厚的声音中携着七分哀悼,连它也哭了么?
慕云凡扶他坐着,扑进他怀里时,早就是泪流满面,抽泣着身子也一颤一颤的,于是落寞的气氛里,更添上了十分的凄恻。
毓秀宫内外,满目素白,王后也卸了妆红,换了素缟,守着父皇的亡灵。
是否该怨慕云凡年少,竟不顾拦阻扑上冰冷的棺木哭的肝肠寸断,这一刻,地银粟落,引得众人纷纷称奇。
蝶魅五月,早不是属于雪的时节。很明显,是苏轩寒,也或许是真的地也悲,痛失良主慈父。
依习俗祖制,脉主随先主于第二葬于钟灵峰后山。四方支柱境内的人们听了钟灵峰上的亡钟,也都纷纷停下劳作,默哀数日,为昔日的脉主送校但人们不知,棺材里的人已非完整。
由于暂时寻不到良才,蝶魅一脉由王后沈云颜掌权。钟灵峰的花海深处,灵蝶飞舞,新筑的台上一个木盒,盒中所放,正是慕少枫之眼。
然而,这只是王后复仇的第一步。
慕云凡吃完饭就趴在王后怀里很安静的睡了,一如幼时那般张着嘴有序的呼吸,吐出心中的所有不快。
回灵秀宫的路上,王后抱着慕云凡一路不语,苏轩寒也没什么话题可讲。就这样聆听着一路的脚步声到了灵秀宫。
“苏轩寒,你一路不语,是有什么心事么?”
“没,没有,就是不想打扰妹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