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内侍引他回了西坊,同僚问他昨晚去了哪里,他只昨晚在后湖迷了路,就在那边将就了一晚。
他完之后,也没有人再问了。苏萌在心中暗暗的想,看来自己这个理由还是很成功的。
经过了慌乱的一早上,他已经忘记了梦境之事,又过了两日,便是启程回宫的日子。
在这两日时间里,陛下没有再召见过他,他也是做着平常做的事情,看起来并没有区别,落月湖的相遇,好像就是黄粱一梦般的奇幻。
到了回宫的日子,西泯山行宫越来越,逐渐消失在了身后。
西泯山离京城并不远,但是队伍走的不快,辰时从西泯山出发,申时到了宫郑
一个梁国人被选进陛下春祭的队伍是件很稀奇的事,到了宫中,林汆带着一群皮猴子便过来问苏萌在路上有什么奇遇。
苏萌想,林汆没有被选进春祭队伍可能就是他太闹了。
落月湖的事毕竟没有人知道,但是他喝比赛比赛射箭的事毕竟是有许多人见过的,于是他简短的把这一段了一下,林汆一时带头欢呼雀跃,比自己去和陛下比赛还要兴奋。
末了,林汆还拍拍苏萌的肩膀:“多多努力,今年秋猎可还要给我们长脸。”
从帝京到定州,足走了半月余。
定州是边塞苦寒之地,比不得帝京,明明是一年中最炎热的时节,但是风沙吹在脸上,还是带着帝京冬月风雪过脸颊的痛福
定州没有歌舞繁华,终日只有甲胄摩擦之声,队伍整齐行走的沙沙之声,将士操练的声音,但宋清持却并没有半点的不适应,仿佛生来的亲近感,让他很快就和这里融为了一体。
突厥的队伍已经派出了几个队骚扰过周围边防,看似未至要害,却是在悄悄的试探启国的实力。
据探子传回的消息,此时定州前三十里外,已经有一大队兵马集结,看起来一场大战已经在所难免。
帝京之事,已经全权交给了相国和齐宋代理。
二人都是宋清持亲近之人,也是十分信得过之人。而在宋清持传回京中的调配部署中,却又另一封封好的信,信封上却只字未写。齐宋看着这封信片刻,召了身边的婢女过来,取出这封信,道:“这封信,呈送进宫中给景和宫。”
那婢女捧了信退走,他忽又叫住,沉吟了一会儿,复又道:“悄悄送进去吧,不必叫他人知道。”
数个时辰后,这封信出现在苏萌的面前。
苏萌取过信,惊喜的拆开,却看到信上只写了三个字:勿念,安。
苏萌看着这张淡黄的宣旨,脸上的笑意忽又下去了,又仔细翻了下这张纸,再看看信封内,果然是只有这三个字,他那着这张纸颓然的坐在凉亭内,百无聊赖的看着院子里的那几株梧桐苗。
指腹轻轻的擦过那三个字,指尖微微的摩挲感,他几乎能想到那人提笔写下这三个字的神情,半晌,他也回到书房内,提笔写下,却像赌气般,只比宋清持多五个字:佳节将至,思君更甚。
次日,齐宋收到宫中的回信,他看着即将送往定州的案牍,他讲回信一并与案牍放在一起,并嘱咐运送侯:“一定要完整的带给陛下。”
运送侯领命,启程从京中往定州而去。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明月已经悬挂高空,但此时对于定州却并不太平。
从八月起,摩沦对定州发动了大大的攻击,但每次追击出去,突厥人却凭塞外广阔的地形四散而逃,然后又重新聚集再次发动攻击。
巳时,一场战役才刚刚结束,城墙之下,刚刚参加完战役的军士正在往城内转移,昏暗的火光中,尚能走得动的军士正托着刀枪回营,已经受了赡同伴们或背或抗,一一在往城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