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能。

白枭沉默了许久，继而缓缓抬头，看着面前极有压迫感的老家伙，所有腹诽都化为虚有。前面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不相信，但唯独这一条，哪怕是欺骗她，她也必须选择认可。她的眼神从恍然变得坚定，开口郑重道：“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都是什么，也不想知道。未来的路我会努力去走，但我需要你的帮助——请帮助我，融合我的力量。”

“如尔所愿。”

面前的老家伙原本毫无表情的面庞突然嘴角扬起了浅淡的笑容，像是那种欣慰的，放心的笑容，虽然转瞬即逝却依然没有逃过白枭的眼睛。她紧紧地盯着他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那翅膀和尾巴首当其冲地消失了，再然后他的身体逐渐变成一道锋利的气流，在空中盘旋数几秒后便狠狠地刺入了白枭的身体之内。

这股狠厉的气流冲进白枭的体内瞬间，一种炙热的烘烤感笼罩了她的全身，就如同在火焰上炙烤着，毫无自保之力。白枭龇牙咧嘴地单手撑着魔杖柱身缓缓滑下，靠着最后一丝力气蹲在地面之上，粗喘着气。只是她的力量在某一个时刻被彻底瓦解，无论她如何努力也无法使出正常的妖力。

失去了能量的支持，顿时钻心刺骨的疼痛传遍白枭的四肢百骸，魔杖因为无法支撑而被迫强制性召回，很快重新归为黑烟回到了白枭的胸膛之中。那种疼痛随着时间在急速增加，不似获得力量时候的那种刺痛，这种疼痛是连带着吞噬灵魂再重塑新的灵魂的绝望，让白枭几乎崩溃。

四肢瘫软，就连最后的蹲姿也变得是种奢求。白枭迫不得已蜷缩着躺在了地面上，四周瞬间变得高大的冰凌充满了视觉冲击，无不是尖锐的部分冲向白枭，如同最终的审判般可怖。白枭不得已合上眼睛，失去了视觉，身上的感觉便更加清晰。这疼痛刻骨铭心，狡猾地钻进每个缝隙，白枭甚至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骨头缝都像是被人拿着刀缓慢切割一般难耐，很快白枭的额头便布满了密密麻麻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精致的面颊滑落，打湿了脸颊两侧的碎发。

人一旦堕入刺骨的疼痛之中，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会一哄而上，痛苦、崩溃、绝望、呐喊……所有的一切都在吞噬着白枭仅存的理智，她知道自己正在被锻造新的身躯，重塑新的灵魂，创造新的自我，但是这铺天盖地的负面情绪就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白枭再也压制不住已经在喉咙处跃跃欲试的撕喊，继而将其发泄出来。

时间在这个时候过得极为缓慢，不知道熬过了多久，白枭此时虚弱的像是个瓷娃娃，一碰就碎。她颤着长而卷的睫毛，任由浑身的疼痛仍在肆虐，却已经丧失所有的力气去抵抗去斗争。

又是新的一轮，痛苦、崩溃、绝望、内心的呐喊……直到某一个时刻，所有的一切在瞬间同时消失。

它们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在白枭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所有的情绪和触感全部消散，就如同这种感觉从来没有折磨过白枭一般。她震惊地坐起身子，除去浑身的无力感，再无任何的不适，甚至刚才感觉要奄奄一息的样子都再也不见。

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而一切都结束了。

白枭笃定着，缓慢地撑着地面站起身子，当她站定在远处，巨大的气流自她的周身散开，在瞬间撕碎了整个空间的冰凌。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也能感受到力量的陡增。

她“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