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之后的程之远，反倒是平静了下来。他偷偷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方婧姝，不期然的遇到了也正在偷偷打量他的方婧姝的视线。

四目相对，程之远只觉得仿佛被电到了一般，慌忙转过头去。这一转不打紧，却错过了方婧姝害羞的脸。

此刻脚上伤口的疼痛，跟自己心中的兵荒马乱算不上什么了。方婧姝悲哀的发现，台上李教授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种模糊的背景音，她无法清楚辨识那声音里面的每一个字，唯独听到自己耳膜里不断传来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和血管的血沸腾的声音。

她觉得自己此刻的状态太不对劲了，像是着了魔一般。

俩人就这样安静的笔直的坐着，目光盯着台上的演讲人，装作认真听讲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方婧姝才平静了下来，终于可以听进去李教授所说的每一个字了。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揉了揉脸上僵持的肌肉，悄悄的给程之远发了个信息：

“你要是哪里有问题，可以先记下来。一会儿中场休息的时候，再问我。”

不一会儿程之远就回了过来：“明白！”

接着又一条信息发过来：“先贴上创可贴缓解一下吧。”

方婧姝刚看完短信，桌子下面就递过来了两个创可贴。方婧姝接过小心翼翼的贴在了两只脚的伤口处。

不知是确实有效，还是心理作用，脚上的疼痛果然轻了很多，刚才那种辣辣的灼烧感也没有了。她转头对着程之远小声说了句：“谢谢！”

接着手机就收到了他发来的信息：“Anytime！”

此时的方婧姝原本以为这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英文回复。直到后来他们正式在一起之后，程之远才告诉她其实他当初想要回复的是这么一个版本：

“Anytime， any where，I`ll be there whenever you need me !“

宇宙荒洪，地狱天堂；卿心所向，如影随形！

而最后在发送的时候，单独发了“Anytime！”。当时遗憾了好久，好在终于有机会亲口对她说出这句完整的回复，也算是弥补了暗恋时期的众多遗憾之一。

中场休息的时候，折服于李教授学术魅力的人瞬间就把人给围住了。娟子看着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的方婧姝，不禁打趣道：“婧姝，你不去在李教授面前露个脸，加深一下印象啊？”

“我还用露脸吗？院长刚才都帮我推销了，加深印象什么的，就不需要了吧。”，方婧姝看了一下旁边黑压压的学生，苦笑道：“没想到李教授这么受欢迎啊！感觉肩上的压力又大了一些啊！”

“所以你要考虑保研咱们学校吗？”，娟子适时的推销自己心底真实的想法。

“你就这么希望我留在这啊？”

“不仅我希望，估计还有很多人希望。你说是吧，小学弟？”，娟子突然对着此刻正在整理笔记的程之远，发出询问。

方婧姝吓了一跳，本能的看向程之远。程之远迎着她的目光，笑了笑，认真的说道：“自己想去的地方，才是最好的地方吧！”

像是赢得了一场重要的比赛似的，方婧姝炫耀似的仰着骄傲的小脸，看向一脸黑线的娟子说道：“哈哈，看吧！‘群众的眼光才是雪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