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苏云荷的头发：“这个世上谁都有可能会害你，你也可以谁都不信，但是四姐，一定得相信我。”

苏云荷被柳如烟似笑非笑的神色骇住了，她止住了哭泣，又：“可是那苏云薇进了梨苑，身上的那些伤肯定会被人发现，若是再被父亲知道了，那……”

柳如烟笑了笑，低头问道：“四姐，您觉得大姐这个人如何？”

苏云荷低头想了想道：“不懂礼数，生得又极丑，名声好像也不太好，唯一的筹码应该便是仗着相府嫡长女的身份，还有父亲的宠爱了……”

她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柳如烟：“姨娘，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柳如烟讳莫如深地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四姐，您要记住，凡事不可只看表面，不只要用眼睛去看，还要用心去看。”

苏云荷疑惑地摇摇头：“姨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柳如烟脸上笑意不减：“不明白就不明白好了，四姐只要记得，短时间之内，切记不要跟大姐作对就是了。”

“姨娘，你是……怕了大姐姐了？”苏云荷不以为然地嗤笑了一声，然后看了看门口，压低声音：“她长得那么丑，听今日还被四皇子退了婚，姨娘怕她作甚？”

柳如烟摇摇头，“倒也不是怕了她，而是不想给自己招惹敌人罢了。”

她看了一眼不以为然的苏云荷，皱了皱眉头道：“四姐一定得记住奴婢的话，就算不跟大姐做朋友，也至少要保证不能让她将你当做敌人。”

“我怎么保证？苏云薇那丫头身上的伤肯定已经被发现了。”苏云荷撇了撇嘴。

“这件事，我已经想好对策了。”柳如烟的眼中划过一丝狠意，“若是相爷真的追究起来，就将这件事全部都推到巧儿身上。”

“可是，巧儿是我身边的大丫头啊，而且，她都是按照我的吩咐做事的，就算我真的将她推出去了，也难保她不在父亲面前将我供出来啊！”苏云荷一愣，虽然对那个陪自己长大的巧儿有些不舍，可是转念一想，那巧儿不过是个奴婢而已，主子需要了，自然得站出来替主子顶罪。

“你是主子，她是奴才，这下间有几个奴才指认主子能指认成功的？”柳如烟冷哼了一声，“就算她是听从你的吩咐动手的，可是那五姐就算再不受宠，也总是相府的主子吧，她一个奴才敢跟主子动手，那就活该她死！”柳如烟的脸上划过一抹恨意，尤其是那个“死”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发出来的。

“……是，姨娘，我知道了。”苏云荷被柳如烟的样子吓到了，怯怯地点零头。

“还有，再过半月就是老夫饶六十寿诞了，我之前让你准备的寿礼都准备个差不多了吧？”柳如烟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柔贤淑。

苏云荷点点头，“差不多了，就差一些收尾了。”她将自己的双手伸到了柳如烟的面前：“姨娘你看，为了绣这幅百寿图，我的双手都起了薄茧了。”

柳如烟心疼地看了一眼苏云荷的手：“好孩子，老夫人看到你的绣品，一定会喜欢的。”

苏云荷“嗯”了一声，将头轻轻地靠在了柳如烟的怀里：“姨娘……”

“四姐……”柳如烟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苏云荷的头发，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眼里逐渐泛起了泪花：“……云荷……”

犹豫的带着颤音的呼唤声从柳如烟的口中响起，轻若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