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和“色已晚”两个词，她得尤为清晰，一边，一边还暗中观察着李嬷嬷越来越白的脸色。

苏倾城满意的笑了笑，又看了一眼脸色同样不太好看的韩氏，然后皱着眉头扯了扯苏砚的袖子：“爹爹，回来的路上我跟您的那种香，是什么来着？你看我这脑袋，好不容易想起来的，又给忘了。”

她一边，一边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城儿的那种香，叫迷迭香！”苏砚冷着脸一字一句的道，眼睛却盯紧了韩氏。

韩氏被苏砚看得有些心虚，她强笑了笑道：“迷……迭香，想不到倾城还知道迷迭香……”

“父亲，许是姐姐将香味分辨错了吧？”苏云珠忽然柔声道，“女儿知道山野间有一种花，它的花香跟迷迭香很是相似，或许是姐姐闻惯了野花的芳香，所以才造成了错觉。”

“老爷，姐的没错，老奴是不可能拿迷迭香香味的衣裳服饰给倾城姐穿的，定是倾城姐刚刚在外面呆了一晚上回来，身上染了山间野花的香味，所以才闻错了。”李嬷嬷慌忙顺着苏云珠的话回答。

苏倾城逐渐冷了脸，很好！原来她们这一主一仆的，是在暗中讽刺自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乡野村姑，只配认识那些野花野草，连带着，还将自己常常夜不归宿的事情间接告诉了她这个爹，看来，她今后在相府的日子，不会太平了。

“迷迭香的香味我原本是不知道的，是听那些刺客偶然起我才知道的啊！”苏倾城一脸真地歪着头，“倒是嬷嬷你，你又是听谁的我在外面呆了一晚上呢？我只不过是习惯了平日里早起去给静玄师父收集林间绿植上的露珠用来敷面，她这是京城的富家姐们惯用的方法。”

苏倾城一本正经的胡袄，反正那个静玄又不会忽然跳出来跟她对质。

“不可能！静玄师太明明过，倾城姐你确实常常夜不归宿……”李嬷嬷挺直了身子对着苏倾城道，苏倾城被她瞪眼的样子吓了一跳，身子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慌忙躲到了苏砚身后，委屈的叫道：“爹爹……”

“够了！夫人平日里就是这样教你们规矩的吗？区区一个奴才，也敢对着主子大呼叫？”苏砚的语气不善，看向李嬷嬷的眼神更加不善。

“老爷恕罪！老奴不是故意要对着倾城姐大声话的！”。李嬷嬷慌忙跪下磕了一个头。

“倾城是相府的嫡长女，是你们的大姐，你这称呼，是不是该改一改了？”苏砚看着李嬷嬷道，“你若是想要恕罪，该求的人应该是大姐！”

“是！老奴明白了！请大姐恕罪！老奴只是一时激动。”李嬷嬷又对着偷偷在苏砚身后露出一个头来的苏倾城磕了一个头。

“李嬷嬷太客气了，你快起来吧！”苏倾城对着李嬷嬷摆摆手，还笑了笑。

“你们之前称呼云珠的时候，整日里姐姐的也就罢了，我也就不与你们计较了！但是长幼有序，从今起，倾城便是相府的大姐，你们对云珠的称呼，便也改了吧。”苏砚看着韩氏道。

韩氏的脸已经难看到无法形容了，她使劲绞着手里的帕子，恨不得那帕子就是苏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