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胶水不太粘的缘故,苏倾城鼻下贴的胡须翘起了一边,翘起的那一边胡须下,那一小块的肌肤很明显的比她脸上的肌肤白嫩了许多。
蓝子归皱了皱眉,顺着苏倾城的脸往她耳后的皮肤看了过去,耳垂娇小,耳后的肌肤白皙娇嫩,再往下看,是修长白皙的脖颈,若不是那只小巧的耳垂上并没有耳洞的话……他差点都以为……
蓝子归嗤笑了一声自嘲的摇摇头,他这是在想些什么!
真是荒唐!
笑过之后,他从苏倾城的脸旁将手撤了回来,自己也倚着车壁轻轻闭上了眼睛。
他的眼睛闭上的一瞬间,原本熟睡的苏倾城忽然悄无声息的睁开了双眼,她看了一眼蓝子归,无声的笑了笑,口鼻中时有时无的呼噜声并未中断,只是右手处的那一枚银针又让她轻轻的放回了原处。
各怀心思的两人在一场无声的试探和较量之中,竟然都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日上中天,马车在路上被人强行拦了下来。
“车上的是什么人?下车例行检查!”一声粗鲁的厉喝声在马车外面响起,苏倾城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怎么了?”她一把掀开了车帘子。
“不知道,人不少,小心行事,不要鲁莽。”蓝子归只比苏倾城早醒了片刻,眼神也有些惺忪。
“各位大人,车上是我家老爷和少爷,少爷生了重病赶去翼城求医的。”吴逸飞的声音在马车外传来,之所以不说京城而说成翼城,就是为了避开检查与盘问,这下倒好,还真碰上了。
“飞啊!谁啊?”苏倾城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将胡子又按了按,在马车内沙哑着嗓子咳嗽了几声,颤颤巍巍的掀开了马车帘子。
“老爷,官爷们说是例行检查,让下车,小的扶您下来吧。”吴逸飞对着苏倾城使了个眼色,然后伸手将苏倾城扶下了马车。
苏倾城颤颤巍巍的下了马车,看了一眼界碑上“桐县”两个大字,剧烈咳嗽了几声,掩着口鼻往后退了一步:“那就请官爷检查吧,我老头子这病气已经过给了我那可怜的孩儿,可千万别再传给了各位官爷。”
听了苏倾城的话,奉命上前搜查的两名官兵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是什么人?去翼城做什么?”那官兵上上下下打量了苏倾城一眼,伸出手里的佩剑挑开了车帘子:“他又是谁?为何不下车?”
“官老爷,车上是我那病重的孩儿,您瞅瞅,都已经病得起不了身了……”苏倾城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扯开嗓子哀嚎起来:“哎呦我那可怜的孩儿啊!为父这半截子入土的人都还没死呢,你可不能让为父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哭声听起来悲戚,实际上却是干打雷不下雨,她脸上的这易容术太蹩脚了,若是被眼泪一冲,露馅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咳咳!”马车里的蓝子归很是配合的咳嗽了几声,他的脸色本就苍白,装扮起病人来连妆都不用化。
“各位官爷,这是老汉的独子,眼瞅着快成亲了,却因为染了重病,连到手的媳妇儿都跑了,我这孩儿从此就卧床不起了!好几次想要寻死都被老汉我强拉了回来,若是他死了,老汉我也不活了啊!”苏倾城一边掩着脸哭,一边偷偷对着目瞪口呆的吴逸飞使着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