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越靠越近,温热的气息贴上耳边,夜瑶的耳根忽然有些发热。
她一点点退到门边,磕磕巴巴道:“他他们答应,事成之后,抓到的妖魔归我!”
“妖魔?咳咳咳”
孟戌安一阵咳嗽,掩饰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变化。
妖魔,他还真没有
“啊”
马车一颠,夜瑶扒着门边差点掉下去。
孟戌安伸手拉住她,一把将她扯到身边,自己往里退了退,留给她一个安心的距离。
“大婚之后,我便要离京去封地衮州。那里横跨黄河两岸,是河口最容易决堤的一段。今年,据钦天监推测,会是一个水患大灾之年。我早些过去,便能早些准备应对之策。”
他自顾自的说着,似乎在向夜瑶解释,为何要顺水推舟答应这门婚事。
“为什么是我?”夜瑶道出心中疑问。
“陛下是一个好父亲,至少对太子来说是的。”孟戌安的笑容有些惨淡,一字一句道:“身为臣子,三哥和我的使命是臣服,我们的正妃,只需要一个不错的出身,并不需要多高的学识,更不需要太有心机,最不需要的便是兴旺的母族。”
“原来如此。”夜瑶暗暗点头。
难怪陛下听说她不大识字时,会那般欣喜,原来选儿媳妇的标准是这样的。
毫无学识真是个让人开心不起来的特长。
“为什么让我到国师门下?”她又问。
朝野上下选择甚多,为什么偏偏是国师“吕归一”。他是妖类所化之事,大夏皇帝到底有没有察觉?
孟戌安笑了笑,不厌其烦地解释道:“国师是娴贵妃的人。身份足够高,却六根清净,做他的义女,仅是得个名头,不会有任何实际的助益。父皇忌惮三哥和贵妃娘娘,把我也归为他们一派,自然不希望我的婚姻给他们带去任何助益。”
原来如此!
夜瑶暗自叹息,自己活到三百多岁,还不如眼前这个少年通透。
她也终于明白,身为大夏高祖皇帝的子孙,孟戌安并非不信妖魔鬼怪之说,而是那是君王才要肩负的责任。他的父皇不允许,他便不可以惦记这份责任。
这样相互算计,需要时时掂量的血亲关系,真让人不寒而栗。
人族虽是血肉之躯,但他们心机深沉,注定会在六界中拥有不可被忽视的地位。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担心孟戌安嫌烦,夜瑶小心翼翼地说。
孟戌安偏过头,“你想知道嫁妆是什么?”
被他说中心思,夜瑶吓了一跳。
此人莫非会读心?!
“那是我母亲的遗物一把桃花扇。”孟戌安说。
“扇子?!你跪在太极殿外,就是跟太子要一把扇子?!”夜瑶难以置信。
这话一说,她自觉失言。
孟戌安的噩梦是他母亲被赐死,想来她定是犯了天大的过错。一把扇子,对他们母子来说,也许是意义非凡的物件。当年的事自己毫不清楚,便不该妄自揣测。
凡人的心,太难测了。
早知道当年就该多用点功,学一学卜算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