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和柳赐宁一对眼,皆是行礼往前来。
巫除云端坐在矮几边,屋里依然昏暗,落白爬起殷勤点灯倒茶,狗腿子一样谄媚。看得苏和晏一阵眼疼,闭了闭。
“您喝!”
兮华也是好奇,一个劲地看着他,等他端着茶到她跟前,看得人家都不好意思的。钟情咳了咳。
她忙把脸埋进杯里。
“呵!”倒是巫除云嘲笑她。
兮华瞪眼。
“如今几个仙门都来破云台做客,好好招待他们,想来也是我的过错。竟是未曾好好招待过,如今便算是破云台的谈会了。”
好好招待?大概以前是都是鸿门宴才是。
兮华想着就笑,又是被瞪了。
你丫的!旁人都没看到就你眼尖!
“还樱等他们下山离开后,我要闭关。”
巫除云轻飘飘的一句。苏和晏已经急了,不过不好打断,只能忍着。
“清晖与我护法,赐宁你与凌寒就好好约束弟子,勤加修习莫要惹是生非。自然别人来惹事也是不必怕的。”
谁敢惹你们!呃,不过瞧着你们破云台是要风水轮流转了啊,的确要心,谁让你嘚瑟的!
兮华心里愉快叭叭的,还挺是高心。
“师父?”柳赐宁倒是先了。
不过这人似乎一直不肯叫师父的。
巫除云抬眼看过去,颔首表示。
“不若我替师父护法?”钟情瞧了眼柳赐宁,又是垂下。
“呃?清晖近来长进,我也放心。”
“不是!”柳赐宁斟酌着用词有些急促慌张着。
“清晖不是不好,只是他,他有些事不懂。他还是乖乖守山门好。”
这话可是过重了,一般是徒弟虽然排序了些,但也是同样的。
苏和晏埋着头,她最晚拜师。虽然与柳赐宁同辈算,平时也多有拌嘴斗骂的,但实际上还是不如的。这些正事没她话的余地。
兮华撑着头发呆。
钟情揉着衣摆,不发一言。
“不。我意已决的。”
巫除云温和地轻笑着,眼睛看着柳赐宁,有些寒意。但又是……
兮华歪头。有些安慰吗?
兮华懒着,突的一声惊得她抖了抖。
“师父!”
柳赐宁竟是大声叫了句,兮华倒从未见过他这模样,苏和晏也是惊愕。
柳赐宁跪着,是哀求的神情。眼睛里满是悲意。
苏和晏不由得摸摸自己通凉的手,这是怎么了?不是在商量吗?又不是让清晖去死?
“赐宁!”
这一声威迫了。
巫除云脸色转冷,神情即是严肃又是嘲讽。
“你在干什么?为师的话你不听吗?”
语调倒是平平,却是不容置疑的。
柳赐宁低下头。
“我,不安。清晖他还是个孩子……”
“他已然长大!”巫除云接着他话,声声呵斥。
“你总不能永远护着他,他是个心地纯良的,是个好的。为师,信得过他。”
柳赐宁却是一笑,带着满腔的冷。
“是信得过的问题吗?那您信不过我?”
“师兄!”苏和晏忍不住开口,担忧地看着巫除云。
巫除云神情缓下。
“不,我信得过你。”又是疲惫地揉揉眉间。
“所以你要照看这和晏。”
“我?”苏和晏不解。
巫除云笑着,软软的倦意。瞧着的确不大好。
“我不想再有一次后悔。”着抬眼看着柳赐宁。
他脸色一僵。
“你要护着她!不要,不要让她孤身一人。”
“师父……”柳赐宁和钟情同时开口。
“我不想再一次……要好好护着她。”
他撑着头,神色哀伤。眼睛闭起,鼻吸重着。
第一次看到这般伤心的巫除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