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祁身为皇帝的左膀右臂,此时他说的话自然也是代表着皇帝的意思。
很快皇帝下诏令,派一名使臣、一名大将带兵出征边塞,然而事情却未如猜想那般顺利。
朝中派去的大将一面认为可带兵攻打,上书皇帝后,皇帝与多名大臣商议完,便又再下诏令,出兵解救原安城,攻打匈奴,派去的大将也一直未能解救原安城。
皇帝脸上愁眉不展,大臣们终日提心吊胆,边塞战事一直持续到去年的冬天,又再次传来消息,得知大将军吴夷竟多次暗派使臣到匈奴求和。
帝王向来多疑,何况是这般时下,大军一直击退不下匈奴,解救原安,皇帝原是整日忧心,如今见问题竟是出在这里,皇帝勃然大怒,怀疑吴夷多次私派使者求和是有异心,便又派人责备吴夷。
直到来年的春天,战事依然持续着,等再次传来消息时,吴夷因被皇帝多次责备,怕性命不安,吴家满门忠烈就这般与匈奴军勾结起来,反叛后又用原安城投降匈奴国,转身就攻打起离原安不远的晋阳来。
朝中大乱,这时,皇帝决定御驾亲征,遭朝臣反对,皇帝最终被劝下。
皇帝被为派谁出兵带领困扰数日,又一夜寝食难安、一夜未眠,皇帝自知大穆重文轻武,真正能上战场之人皆是老将,又暗自感叹大穆一百多年来一直太平,先祖打下有大好河山,如何能败在他手上,君王最是遗恨死后不能流芳百世,冶国繁荣昌盛,被后世赞誉。经此一事,皇帝只愿百姓不流离失所,衣食无忧便好,战事已到了需尽快解决的地步。
次日,金銮殿上,皇帝没承想,竟是荣祁站了出来。
荣祁自请出征,皇帝自是不准,荣祁是皇帝的左膀右臂,让他出征等同断其手臂,再者荣祁还与皇帝同为恩师弟子,便是看在这份上也容不得他胡来。
大穆国虽重文轻武,能用的武将不多,却也不至于派荣祁这个文官去,只是荣祁却十分执意,掷下“匈奴未除,何以为家”
之后,震惊朝野,皇帝派荣祁带兵出征的心思动摇了,宰相赵贤更是“大丈夫当以国为已任,为大千百姓思之忧之,以身作则”为由赞扬荣祁之举。
情况不容皇帝再多作考虑,终究是同意了,这次出征皇帝点了荣祁为主将,又派杨国公杨沛衍为副将协助,再另派了两名大将,江海为左将军,郑同为右将军,一同听令于两名主将。
杨国公杨沛衍本以为这次皇帝会派他为主将,武将以他为首,他在军上信誉极高。
杨国公自然知晓荣祁这位主将,去岁才过成年礼,十六便入朝为官,十八便官至三品,今不过二十有一便成了少年将军。
即使如此,本就对文官有偏见的杨国公,更不会认同荣祁懂得带兵打仗。
皇帝已下了令,赵贤把守朝纲为首,武将仅能听之任之,有心无力,赵国公便忍得下口气,武将里也有沉不住气的。
只一天下来,忍不住找起荣祁的碴,夜间杨国公便从下属那里得到消息,说是荣祁已不甚忍受,带着人便往小溪边去了。
他自知荣祁喜洁的文人作风,听着下属的冷嘲热讽,并未出言规束,只当认同,武官五大三粗又心直口快,江海、郑同两人皆是杨国公左右手。
皇上点了荣祁为主将惹得杨国公不快,两人自是站在杨国公这边,于是,出主意决定去会会荣祁。
三人到了荣祁营帐外,便见荣祁回来,江海迈起大步,行至跟前迎他“荣将军,你这般是洗漱去了,这山外的小溪水可是很凉快?”
江海是个武将,在军营里待的多,说话自然不同于文官,他又自认是个不拘小节的,见荣祁长得这般俊秀,又有文人的风流倜傥,此时虽身穿盔甲却举止不凡。
荣止站在荣祁身后,横眉冷对,还未出言喝道,旁边跟上来的郑同又说道“江将军,哪有你这般说话,如此不敬,荣将军可不像你这般粗鲁?”
“好了,你们便不要再闹笑话了,荣将军是何等人物,出门在外哪会有如此这般多讲究,荣将军又怎么介意?放心上呢?荣将军说呢?”
洛明桑在营里坐等着荣祁回来,已觉着快要待出毛病来,有动静传来,便准备出来迎接他。
只是才行至营帐门口,听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便知三人到此无甚好事,文官和武官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
洛明桑虽知荣祁能对付他们,想到这三人这么晚还送上门来找虐,正好让他解解闷,不作他想走了出来“哟,原来是几位将军大驾光临,我原以为这大晚上的,是这深山里的东西在叫呢?正想出来寻一乐,却不想这一看,原来是几位!”
杨国公几人不由一噎,关于吵架这回事,他向来是不善言辞,吵不过文官,打得过小鬼。
识趣未再开口,却又听荣祁这般说道“无妨,正如国公所说,出门在外,又怎会介意这些,国公说呢?”
“……”
“……”
荣祁没有理会荣止、洛明桑两人的幸灾乐祸,也没有发现杨国公三人的瞠目结舌。
“不知几位将军这般过来,有何急事”
杨国公收起抽动过的嘴角,想起正事来,除了他那点小心思外,他还想试探荣祁。
有无带兵打仗的能力,文官带兵打仗,他自是不放心,若荣祁无这般能力,他便会出手,从自至今,占功劳的多半是文官,出力的又多半武将,如此狡诈他是不得不防,。
几人进了营帐便随着荣祁坐了下来,杨国公说道“战事紧张,由皇城行至晋阳,大军如若今日这般,怕是少不了一月的路程,将军可有何高见”
荣祁和颜悦色,杨国公说完,便见他指起桌上不知何时摆放好地图。
只见地图中,红点标示的地方是晋阳,又中其余颜色标注了东、南、西、北四个点。
“太原以北地区为防御胡人,定都于晋阳,晋阳距离边塞遥远本不会被匈奴人看上,如今原安失守,主将吴夷叛变,攻打晋阳自是吴夷之计”
荣祁话落,江海便暂时抛弃对荣祁的偏见,咬牙切齿“应是吴夷这孙子干的好事!”
洛明桑与之同仇敌忾,两人很快便化干戈为玉帛,泯然一笑于营帐。
“胡人这时便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北边邻近巩县、洛阳,南边逼近宛县的叶县,东边有淮阳,都是重兵之地”
“我们兵分三路,我等便在太原集合,明日我先兵行至太原,先派人至晋阳打探,明桑与我先同行,三位将军随后”
杨国公等人收起了轻视之心,对这位少年将军毕恭毕敬起来,见他说起打仗头头是道,并不输他们这般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