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转身，看到韩璇还站在房间门口跟王凯宸不知说着什么，她轻咳一声喊道：“璇哥，走啦。”

“来啦！”韩璇冲她点点头，随后跟王凯宸使了个眼神：“记得啊。”

“我知道了，多谢璇姐！”

韩璇小跑着追杨清，很自然的挽着她的手臂：“回海安以后，咱俩去逛街吧，给苒苒买个礼物。”

“好呀。”

杨清点点头，她很想念李子苒，因为工作的原因，俩人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的见过面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王凯煜要订婚的事，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

“清清！”

“爸爸！”

幼儿园门口，杨清踩着小碎步跑出来，整个人扑进杨霖怀里。年轻时候的杨霖很帅，一米八的身高，完美的身材，穿着一件白衬衫黑裤子。

英俊的模样完全不输给当年任何一位帅气的男星，但就算是这样，因为杨家家贫的原因，一条巷子里的年轻姑娘都不愿意嫁给他去过苦日子。

杨清最喜欢闻爸爸衣服淡淡的茉莉花的香味，也正是因此，杨清每次闻到茉莉花的味道，都会不自觉的想起他来。

“清清今天有没有乖乖课呀？”

“有啊有啊！我还回答了老师的问题呢！这个是老师送给我的小红花！”杨清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小红花贴纸，伸手递给他：“爸爸，送给你！”

“嗯嗯，真好看，清清真棒！”杨霖温柔的说着，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路过的小朋友都很羡慕她，爸爸那么好看，对她还那么好，从没有人见过他凶杨清。

“爸爸我要坐高高！”杨霖站起来牵着杨清的手，杨清蹦蹦跳跳的指着他的肩膀，杨霖温柔的笑笑，很轻松的把她抱起来坐到肩。

杨清开心的摆动着小脚，双手拉着杨霖的头发，左右四处看，她看着路过的小朋友都比她矮，得意又骄傲的笑着。

“爸爸，我们今天学了一首歌。”

“什么歌呀？”

“《世只有妈妈好》”

“是吗？那清清会唱了吗？”

“会呀！但是我觉得爸爸更好。”

“妈妈也好，妈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土豆炖牛肉哦。”

“妈妈也好，但是我更喜欢爸爸！”杨清傲娇的抬着头，爸爸妈妈她都喜欢，只是更加喜欢爸爸多一些：“爸爸，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好呀。”

“世只有爸爸好，有爸的孩子像个宝……”

梦里的歌声时隐时现，慢慢淡去远去，杨清的脸早已被泪水浸湿，她睁开眼，耳边只有微弱的风声和虫鸣音。

为什么又会做这个梦？为什么最近总是会梦见他？

杨清目光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她眨着眼睛，天花板居然浮现出杨霖的脸，还有他将她扛在肩唱歌的画面，眼泪再次没忍住的淌下。

“爸爸，你会永远爱我吗？”

“当然会了，清清是爸爸的宝贝，爸爸会永远永远爱你。”

杨清冷笑一声，这段回忆实在是太傻了，现在想起来简直就是自欺欺人，她翻身面对窗子，窗帘没关，可以看到窗外的高楼大厦，灯火阑珊的夜景显得热闹了些。

誓言都太过脆弱，一次简单的意外或是潜意识的一次促使，誓言什么的就不值一提了。永远太久也太虚，何必太在意那些虚的东西。

“杨清啊杨清，现实一点吧，这世不会有永远的爱的。”

人都是会变的，很多人都说，时间无法改变一切，但却正正是时间，改变了杨清，改变了她的父亲，她的生活，她的童年，她的一切。

“清清，爸爸是爱你的，你别生爸爸的气好吗？”

这话是杨霖进监狱后，何芸抱着杨清从法院走出来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杨清低着头，轻轻哦了一声，她该怎么去相信？她没法相信啊！她的世界变了，从那天晚杨霖喝醉酒，回家把她推到在地那一刻起，她的世界就不再是原来那样了。

那时候她才明白害怕是什么感觉，那天她的心跳得很快，宣判的过程中，她始终都低着头不去看杨霖一眼，她不想看到他，她讨厌他，他不再是她最爱的爸爸，他是坏人，他不爱她！

第二天一早四点，杨清就起床化妆，她的状态很不好，黑眼圈很厚的围在眼周，眼皮都睁不开，她只睡了一个多小时，梦醒后就一直没能睡着，一直看着天花板发呆到天亮。

化妆师也注意到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贴心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昨天没睡好。”

杨清点点头，没说话，她说不出话来，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已经那么多年了，为什么突然间就会想到他？

“今天是几号？”

“四号了。”

“四号……”杨清突然眸光一闪，十月四号，难怪，七号就是他出狱的日子了。

杨清手机突然响起，她看了一眼来电，轻咳两声提起精神接起：“喂，妈，这么早起啦？”

“对啊，清清，你今天要去工作吗？”

“嗯，今天要拍一天的戏，晚要跟璇哥去海安参加一个活动，怎么了吗？”

“那个，过几天就是……”

何芸话还没说话就被杨清止住：“妈你别说了，我不会去的，你也不许去。”

何芸愣了一会儿，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清清，你爸他是爱你的，只是被迷了心，他已经知道错了。”

“那是他的事，我说过我不会再认他。”杨清双眸闪过一丝暗光，语气冰冷的几分，化妆师注意到她的情绪，慢慢停下动作等她说完。

“清清，你别这样，他毕竟都是你爸爸。”

“行了，妈，你别说了，时间还早你再多睡会儿。”杨清转移了话题：“云奶奶和易飞还好吗？”

“好，大家都很好，小苛每天都会打电话回来问，你们现在一起拍戏，要互相照顾啊。”

“知道了，妈，那我先化妆了啊。”

“行，你安心工作吧。”何芸挂了点电话，杨清的手机放回桌，低眸望着脚尖，面无表情发着呆。

画了一个小时的妆，杨清便来到了剧组，她坐在车里背着台词，思绪时不时的转向别处，他要出来了，那他以后去哪儿？回家吗？那她该怎么见他？如果不回家，他会去哪里？

“啊！”头要炸了，杨清大喊一声，路过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

“怎么了，清清你还好吗？”

“我没事，发神经而已，不好意思啊。”

杨清尴尬的笑了笑，仰头靠在椅背。

“surprise！”

王凯宸从一旁跳出来，杨清吓了一跳，她缓缓的睁眼看着他，有气无力的问了句：“有病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