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小朵买鲁二娘才花了七百钱,还不到一两。
纪小朵还没说话,院门又被人敲响。
鲁二娘才刚开门,门外的人已经爽朗地笑问:“请问这里可是纪府?”
也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矮矮胖胖,一张圆脸,看起来就像个面人儿,嗓门却很大:“纪家大娘子可在家?”
话刚问完,她一眼就瞟到了张氏,立刻就挤开了鲁二娘,强冲进来,指着张氏叫:“姓张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张氏对她,也没什么好声气,哼了一声,“关你什么事?”
圆脸女人就转过来,匆匆向纪小朵行了个礼,“这位就是纪大娘子吧,你可千万别上了这老货的当。咱们这片谁不知道她?一点良心没有,只要收了钱,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张氏几乎要跳起来,“简直是胡说八道,血口喷人,为了抢个生意,不择手段,你才丧尽天良!”
眼见着两人就吵起来了,纪小朵往后退了退,才问那圆脸妇人,“这位大娘又是什么人?”
“我姓陈,乃是长康县登记在册的官媒。”圆脸妇人道。
原来也是个媒婆,怪不得两人不对付,估计抢生意也不是一回了。
纪小朵就更意外了,她有这么抢手吗?
先来的张氏只想把陈氏赶出去,“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我正和纪家娘子说话呢,你来打什么岔。”
陈氏哼了一声,嗓门更高:“要真是门好亲,还怕让人听吗?谁知道你是不是欺负人家初来乍到,又在这里骗婚?”
纪小朵挑了一下眉,索性插嘴道:“张大娘说的是槐花胡同的钱家。”
陈氏咂咂嘴,冲着张氏呸了一口,“今天幸好我来得巧,不然姑娘还真要被这老货骗了。钱大那种货色,也敢在姑娘这天仙似的人物面前说出口?姑娘好脾气,我都嫌脏了你纪家的地。”
张氏刚刚说得天花乱坠,这回有知情人在场,倒不敢那样夸口,只小声道:“也没那么差”
纪小朵皱起眉,捡起刚刚张氏的话头来,说:“不是说家里有祖传的绸缎生意?”
陈氏道:“是祖传没错,钱家老爷在的时候,家里还有两个铺子。钱大么,文不成武不就,成天吃喝嫖赌,不务正业,天大的家业也不够他败的,现在只剩他爷俩住的那个破屋了。”
纪小朵斜了张氏一眼,见她也没有反驳,便又再问:“爷俩?”
陈氏道:“钱大早先娶过一房,留下个儿子,今年已经十二了。”
早听说是续弦,纪小朵还没觉得什么,毕竟她那个时代婚姻自由,离婚丧偶之后再婚都正常,但竟然还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她就不由倒抽了一口气。
她家陌离才十五呢。
让她去捡个十二岁的现成儿子?
陈氏看她这样,索性又加一把火,“钱老爷就是被钱大活活气死的。他前头那媳妇,说是病死,其实不是被气死就是被他打坏了。”
所有掩饰都被戳破了,张氏反而又自然起来,道:“那又怎么样呢?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钱家好歹也是富过的,烂船还有三斤钉,钱大郎又有心悔过,姑娘嫁过去,约束夫君,教导继子,好生操持家事,何愁没有好日子过?”
纪小朵:
她是吃饱了撑的,还是脸上写了“圣母”两个字,才会想去接这种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