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坐了四个多小时的火车,又转了一趟班车,兜兜转转耗费了3个多小时后,终于来到了她朝思暮想的地方。
大一放假的时候,初一刚进学校时,在寝室遇到的一个姐姐结婚,她家也在L镇。
本来是邀请过阿涴去玩的,她既惊喜又害怕,正琢磨着要不要去时,因为家里出了点事,便没有机会去,将此事推了。
虽然很遗憾,可如今她专门为此来了,那过去的一切,也没有必要再计较了。
入眼的青山绿水,与从前在乡下所待的没有多大差别。
可能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空气吧!
微风拂过,山间林树葱,一种远离喧哗清净的感觉从心底不断浮出。踏着沉重的脚步,她走进了这处小镇。
一下车来,应该是小镇的街。今天像是赶集的日子,人有些多。她提着行李走过,路边的行人纷纷用着好奇的目光打量她。
穿过长长的街道,看到一家旅馆,她进去开了房,将行李箱放好后,才又踏了新征程。
当时匆匆一瞥,她只知道他家在这个镇,并没有注意到具体的地方。
所以,她要在这条街道游荡,或是随意游逛,方有希望撞到那个人。
带着帽子,走在行人之间,虽不时有人驻足观看她,像是能看出外来人的不同一样。
或许,是因为这个小镇的人因为这边紫外线太强,过于黑了,所以看起来,她就明显白了。
别人一观,自然又是在想,或许她是外面的游客吧!
从前她回家时,大抵也会见到陌生人如这般望她。
索性,习惯之后,倒也不如在外面那般不能接受。
她只是淡淡一瞧,街边的小贩还是会热情地问:“小姑娘,要买水果吗?”
她笑了笑,轻说:“谢谢阿姨,不用了。”
迈大了步子,从热闹的集市离开,四周总算静了下来。
旁边修了一口井,天然的泉水从山淌下,流入了井池之中,管道从井里输了水出来,哗啦啦清澈地奔泻而出,砸在了青色的大石。
滴落清脆的响声,不断地冲进她的耳里。耳边没了车马喧嚣,交通烦扰,空气污浊,一切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独自躺在青石板的模样。
童真的生活,如是回到了面前。阿涴走向了井边。
取了帽子,用手捧起了冰冷的清水,使劲地往自己脸泼去。
凉爽的感觉从脸部移到了全身,水花浇过的地方,都溢起了阵阵舒适。
她接连泼了几下,总算将心底的那点郁闷除去。拿起帽子带,她又走向了林间小路。
如今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太阳已经往西边滑去。正处于夏秋交际的空挡,天气还是挺热的。
满眼的大树集起了一团又一团的清凉遮蔽,自是没有城市里那般燥热。
抬着不轻不重的脚步,她渐渐向深处行去。拿出耳机带,所有的环境又似乎与她融为了一体。
天地一人,此间一人,多么悠然自在啊!
顺着树林一直往下,仿佛停不下来,路过一些村庄,烟火缭绕,山清水秀,鸟语花香。
她从门前路过,与那些陌生朴素的面孔擦肩而过,无声离去。
过了两三个村庄,她有些烦躁了。这种一直走下去的办法,一定是不靠谱的。
坐在沙丘琢磨了会儿,她想着要沿原路返回。可是刚走出几步,面前交错盘根的路,又让她呆呆站住了。
刚才来时太过投入,如今全然不记得回去该走的路径了。
现在她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地界。
周围遍布的,不是被开垦的庄稼,而是一望无际连绵不绝的山峦俊秀,完美地遮住了她的视线。
她在原地打转,终于还是寻了一处直觉是熟悉的方向奔去。
越来越多的山坳潜伏,又齐齐蹦在了自己的面前,挡去了她所有的去路。
心尖冒出阵阵寒意,她又从另一个方向跑了出去。
呈现于眼前的,还是突然隐没的路,四面八方都陷入了朦胧的幻境中。
试图挣扎了一个多小时,天色忽然在瞬间暗去,倒也不过才下午七点的时间。又在那团漆黑打了手电筒,她全力奔跑起来。
白天阳光明媚,周遭的黑夜里,天际渐渐布满了乌云恐怖。
沉沉的颜色里,一切都像是做梦,又是那么地真实。
脚下飞速掠过的东西让她的心里越发的慌乱,没有一点儿声音的世界,彻底堕入了深渊地狱。
额间身的汗腾腾地冒了出来,她的手心也溢出来丝丝冷汗,从掌心渗出,穿到了后背。
不知跑了多少分钟后,她感知不到周围的环境了。
还没有停下脚步,脚下一个失衡,像是被什么扯住一样,身体往下方坠去,脱离了地面。
那种未知奔来的恐惧,差点让她失声尖叫。
眼眶里再也藏不住热泪,火辣辣地淌了出来。
她伸手,想要借助什么东西稳住身形,可身体下降的速度太快,四面也是黑蒙蒙的,不可视物。
心里的惊措越来越深,不过是眨眼的刹那,身子装向了什么一个硬物,止住了她的身体。
手掌传来阵阵刺痛,像是被石头硌住了。
嘴唇也因为猛烈地撞击,被什么撞,麻木了。
身体的五脏六腑翻了个地儿,静静趴了几秒,她才缓过了那股劲。
阿涴轻轻挪了挪身体,不顾身传来的阵阵疼痛,坐在凉凉的地面。
手机的手电筒不知道什么已经熄了,她点亮了屏幕,终于见到了微光。
掉下来的时候,幸好她就算是慌到极致,也没将它丢了。
不然,如今面对的,可是永远的黑夜。
她又打开了手电筒,照亮了周围,瞥了一眼手机的信号,虽然很微弱,但还是有一格。
视线落在周围的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