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种心意又不是她所能控制。乘客叽叽喳喳地闹了十多分钟,列车才顺利开了出去。
阿涴坐的是两人位。旁边坐的是一个肥硕的大叔。
不似平时的认知,●app下载地址xbzs●他虽然胖,眼睛却挺大的。目光交接,她没有多作停留,挪了挪身体,缩在了窗边。
边不断有热量传来,她心烦地转了转帽头。
也不知道,他是要坐到哪里去。这场通往B城的长途车,大概需要十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为了能有一个愉快的经历,她带了充电宝,绝对有电量供她听歌来用。
路边的景物渐渐快了起来,从眼里一闪而过。她换了角度,看向远处。
微微高耸的山峰郁郁葱葱,林木丛生,陡峭的悬崖长了些野草野花。会不会有什么绝世好药?
兀自摇了摇头,她拿出手机。在面胡乱点了点,却又不知道要干什么。实在是觉得没意思,又把它揣进包里,观察起外面的景色。
山川河流,在目光里不断浮现,昙花一现,又从此掠过,不留一点儿痕迹。
在车度过了一段煎熬的日子后,终于听到列车员大喊:“终点站到了,B城站!请各位乘客排队有序下车!”
她匆匆从愣神中站了身。
中途她睡了一觉,旁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现在没人坐。
对面的一对中年夫妻也是神情淡淡地提了东西下了车。她独自扯了行李箱,背着小包,走了出来。
第一次到这种地方,很是陌生。
突然冒出来的腾腾热气,让她醒了神思。
现在是晚六点,天色还是明亮的。夕阳从烟波浩渺中倒映出来,编织了童话般的梦幻。
她歪头观察着周围走过的人,有些局促。
这种一眼望去,全都是陌生的感觉,真的很让人不喜。
可人生来就是一个旅人,不在他人的世界流浪,就在自己的世界漂泊。
阿涴望了远处的海天一色,微微眯了眯眼。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她忽然想起这句诗。
有时候,残缺的美,也许才是完整的美。忽略掉那些异样的情绪,她脱了外套抱在手里,走向人群。眼睛里不断冒过各种各样的人,有些人甚至往她身瞥了好几眼。
她皱着眉头从人群中穿梭。
绕了几分钟后,她用手机导航看了看公交,便择了一路公交进了城中。
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放好行李后,已经是十点了。
晚十点,天色漆黑,夜空里已点起了光辉耀眼,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成为她唯一觉得可以信任的安全感。
附和着星星玩了会儿,她看了看地图的B大。离这里有十多公里,需要换乘三次公交,还要走几百米才能到。
她又调出打车的钱,与坐公交比了比,显然是贵了许多。但对于她这种路痴,坐车无疑是非常困难。
想要到目的地,怕是要费很大周折。如若不是现在三更半夜,不适合出行,她恨不得想马奔进学校里,看看他是不是在里面。
那些荒诞的想法一旦生成,又无可避免地困扰着她,不得安宁,身体像是放在热锅蒸,又热又燥。
想着想着,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转身换了衣服,阿涴出了门。楼下还有小贩叫卖的喊声,楼的隔音还好,并没有听到这些喧哗。
路边偶尔有些人在蹲着吃东西。面前有一座天桥,通往那头的盛世繁华。
B城不似G城落后,它是国家的经济命脉,政治场和文化包容地。一线城市的富裕繁华,确实不是小城市可以相比的。
就算是现在这样晚的时候,远处的店面还是依旧大开,那边不断走过一些行色匆匆的人,提着公文包,西装革履,满脸焦急,应该是为什么事所困惑。
她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小巷的出口处。
住的地方虽然不怎么大,房费却是比G城贵了许多,怕是连那里很好的酒店,也才能值这点价钱了。她站在角落里面望着路边的灯光,明晃晃的,晃得眼睛生疼。
同住一家宾馆的人从里面走出来,匆匆瞥了她,又直直往外走去。
实在是站得脚难受,她迈出了步子。沿着天桥一侧往下行去,那些买着红薯小吃的人不停地张望,大多会叫一句:“买番薯吗?”
“买玉米吗?”
“小妹妹,买吗?”
……
她总是淡淡地点头,也不说话。
四周的雾霾渐起,没有想象中的可怕,她拢了拢口罩,看着那些人徐徐收了摊子,面勉强撑起的笑意又在瞬间隐去,老远还听到他们抱怨:
“B城这天气,还真是没法待。好不容易来到这里,连卖个饼都不能好好卖了,老天是不想给人活路了吗?”
“漂泊多辛苦啊!也不是人人都如咱们一样,有勇气来这一遭!家里老婆孩子还等着吃饭呢!也没赚多少钱。
唉,水费电费,什么生活开销,房租费的,都快把老子搞糊涂了!”
“是啊!这雾霾,也忒无语了吧!竟然又开始作孽了。”
“话说,你们要不要寻思换个活计?要不然,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我们迟早得饿死在这里。
富人的天堂,穷人的修罗场,若是我们努力点,搞点特殊的门路,说不定能遇什么贵人,一夜暴富呢!”
“说得好!就该干点别的,寸土寸金的,还让不让人活了?大不了老子卷铺盖回老家种地算了,在这里遭什么罪呢!
闯闯不行,干脆收心了,老实找个媳妇得了!”
“你们一直在那嘀咕这有用不?咋们现在怕是成为底层人了,光靠一张嘴翘起,是不会有什么出路了!
想当年我可是我们省重点大学出来的,后来还不是混到这种程度,跟你们这些人没什么区别!”
“切?重点大学有什么了不起,还有脸拿出来说!
在这个地方,你就是一个垃圾,怕是让某些人连一眼都不想施舍的那种,说得自己多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