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涴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你这是什么话?你这么能钻,干脆去牛角里去算了。”
她瘪嘴:“切,这是我跟他之间的较量。他这个人,就是这么卑鄙小人。
要不是因为他喝醉了,你怎么就可以只唱一首?还不得跟我把那里都炸了才对!
让我一个人无聊地鬼叫了几个小时,你也是过意得去!”
阿涴理了理他的衣领,嘴却说:
“我看你唱得非常尽兴,就差不多快要把我忽视了。蹬桌子踩椅子那会儿,你可没有这么酸!”
她:“哟……这么维护他?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你就会给老子好几句,看来,你心里是要换主人了。”
阿涴的眼眸稍顿,又若无其事地松开了他的扣子,淡淡地回头过来。
正想说话,前台的工作人员却是将门卡和身份证一并递了过来,
“四楼,电梯在那边,从那里去,应该能找到,您们慢走!”
“好,谢谢!”
拿过东西放包里,她对南宫瓘道:“去吧!”
对方哼了声,直接迈步往电梯走去。
无奈摇了摇头,阿涴搀扶着他跟着。
进了电梯,按了四楼,电梯门合,阿涴才开口解释:
“我和他是朋友,不要老说这种,这样伤和气。我的哥哥,你不是知道某些事吗?
感情之事,于我,还是如镜中花水中月,虚幻得很。
你也知道,人这一辈子,很难遇到几个知心朋友。
有那么一个人,能奋不顾身毫不保留地对你好,真的很不容易。
况且,他还这么单纯,像是对待一个淘气的孩子一样,哪里需要涉及什么莫须有的情感?
小瓘,男生和女生,或许真的,不只可以有爱情。
我希冀那样的友谊。
爱情的事,向来是复杂难辨。总归是,还是差了些气候,说来都是纸谈兵,并没有太实战的经验。
我们,总是,需要成长的。”
她的目光幽暗深阔,仿佛是变了一个人。
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悲伤气息,染满了整个空间。
南宫瓘敲着电梯,忽然闭口不言了。
她还是没有刻骨地爱过一个人,不知道深沉地爱一个人是什么感受。
可是看到过许多人沉浸在爱情中不可自拔又悲戚伤怀,绝望离开后,那些溢出来的悲伤情感辗转来到了她的身体里。
见多了,便觉着感情也就那么一回事。
她的眼眶倏然冷寂,就像她看到她经历的那些痛苦挣扎一样,找不到安全停靠点。
“你……你也没必要这样悲观。说不定,你已经……找到了那么一个人,是你的救赎呢?”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那人的脸色,夹杂着几分心疼。
喜欢一个人,太过执着,就成了一种伤害。
期盼越高,失望越大。
隐在桃花三月里的瞳孔微微皱缩,电梯里静了好久后,阿涴才低声道:
“没有谁,是谁的救赎。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总有一天,旁人都会离开。
小瓘,你也不敢保证,一辈子,都和我待在一起不是吗?
不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尚且坚固如此,说不得有一日,会因为某些小事,分道扬镳。
我从不敢对你承诺,这辈子,我不会从你身边离开,你亦如是。”
电梯门打开,两人的神色突然又晴朗。
南宫瓘跺了跺脚,见她直直带着那人出了电梯,又不由得吐槽:
“明明我们先认识好多年,你偏要对他更好一些,你这就真叫见色忘友。”
“忘什么友?你不是长了一双圆滚滚又锐利的眼睛吗?我走了,你还待在里面干嘛?
你脑子没问题,就赶紧跟来,别在那里啰嗦了。”
“呵呵,呵呵呵!我也只能呵呵呵了!”
撇嘴踏着步子往前去,她不满地看着前面的两人,又是抬高了头,重重地擦着地面走。
又意识到自己会吵到别的人,她又放轻了脚步,心底焦灼,还是抑制着自己的情绪,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渐渐向两人身后踱去。
开门进去,打开灯光,面前的亮度闪了闪眼睛,让阿涴有些不适应。
闭眼专注了会儿后,她才睁眼看去。
走白色的瓷砖,往里走去,就是一张床。
扫了他酣睡的模样,她还是轻轻将他抱床。
为他脱了鞋子,挪好身体,再盖了被子。
刚要走出去,手腕却被紧紧攥住。
本以为是睡着的人却忽然睁了眼,直勾勾地凝视着她。
虽然眼睛里带着满满的疲惫,可里面盛装的,又不止那些东西:
“你要去哪儿?送她回去?我……我害怕!你不要走!”
无辜的语气,霸道的话。
扶了额呆站片刻,她望向靠在门口晃着腿的人,脸布满了浓浓的看戏趣味,歪着嘴角,悠闲得不得了。
她收回目光,落在他的脸。
室内的灯光明亮,照在他如玉白的面,越发神秘诱惑。
那双眼睛深邃而悠远,像是一首绵长的曲子,壮阔迷离,悠然恍惚,缀了一整筐的亘古秘密。
她开口笑说:“又不是不回来了,她过去坐校车麻烦。
再说现在,可能也没有校车了,一来一回不到半小时,你有什么慌的?
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嘴里能不能有点有营养的东西?
好了,松开吧,我保证,一定尽快回来。
你要是害怕,那就开着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