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就这么惨吗?为什么用来支撑自己活下去的信念,都要从她的生命里被抢去?
为什么几乎所有人,都要和她作对?
捏住那颗碎片,她又朝四处跌跌撞撞地跑去。
眼里逐渐模糊,她看不到眼前的情况,伸手擦去滚烫,她又在地摸索探查,爬着在粗糙的狭缝里观察,指尖飘起阵阵痛意,又在某种冲击下让人热泪盈眶。
她以为,寒冰地狱也不过如此。
“呵呵呵……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这样,连我唯一的信仰也要剥夺。
没有它,与他有关的东西,都是如风中残云,不堪一击。
你……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到我的身边。
可是,你说过,你的年少,都不曾与我有关……不曾有关……原来都不曾有关,我……我好想你。我多年的堕落,都不过尔尔,不过尔尔……
真是可笑!明明说是要放弃的,明明警告自己,你的所有,都没有必要再和我相关了……
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当思念堕落的情绪一旦泛滥,我就忍不住要想起你,想起你清晰的模样,想起曾经我们……
没有用的,没有用的……一切都是我甘愿,我甘愿的,又与旁人有什么关系呢?”
像个疯子一样在地用力地找寻着东西,眼里不断滑出润泽洒在热烫的土面里,一次次给她的伤口灌高浓度的盐量。
偏偏伤重,也不能放弃那份执着的喜欢,甚至连快想要去死的时候,都还不能忘记他。
那些如山的记忆,总会在不知不觉中,侵蚀着她的神经。
这么多的徘徊往复,死缠折磨,转眼间,又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她却不能为之做什么,只能在原地痛苦挣扎,遍体鳞伤,然后失去所有的念想,重重叠加,丧失生活的勇气。
凡人本就脆弱,俗人亦是。
所以总在这无边无际的厮磨**中,窒息绝望,从此,死去。
“哈哈!真是可笑至极,可笑至极!真是可笑至极。我想,真的应该是疯了,疯了才会这样!”
在原地爬行了许久,面前朦胧昏暗,看不到光明。
手刺过的碎片,在指尖穿梭中,鲜血淋漓,画在温热的石板间,铺露出唯美复杂的花纹,在阳光的曝晒下,干涸凝固,浓墨重彩,归于平静。
“小涴,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这都是我的错,你为什么要拿自己的身体出气?”
不知何时,他忽然走到她面前。
靠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忽然伸手过来,她猛地甩开:“滚!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一点儿都不想见到你。滚!你滚啊!”
似乎是找到了突破口,所有的愤怒不甘在这一刻迸发,怎么也止不住。
他的话激起了所有的不安和荒僻,似乎只有声嘶力竭地呐喊,排斥,暗无声息地跪着求饶,那些如地狱搁置的安稳,方能新生成长。
降罪在他身的,是发自肺腑的委屈和排斥。
爱一个人,真的太难了。
难到,如今再失去与他有关的东西的时候,心脏沉重膨胀得快要撕裂,全世界的明亮都被带走,剩下的,是疯狂的喘息和窒息交织。
我喜欢你,不是能和你在一起的喜欢,是一厢情愿的喜欢。
没有尽头,没有终止,伤痛结痂,再添新伤。
他的手微微颤抖,又再次向她靠近,仅余几厘米的时候,被她激烈地抽开,发出剧烈的声响,响彻在耳边,回荡在心间。
他终是破了她的底线。
她可以对他无限纵容,所有的事情,可唯独这一件,是他怎么也不能触碰的。
人有底线和软肋,他之于她,为软肋,而他非他,总归不是他。
“滚!NTM给我滚啊!我不想看到你,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你,此生,你若是能离我远点,我心欢喜。
你若是再向我靠近,就是自寻死路。这一刻,我讨厌你,无比讨厌,讨厌到一看到你,就觉得心神烦乱,想要舍弃。
曲深,我们之间,就这样吧!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纵使前路漫漫……我也……不敢畏惧。你真的很讨厌,我不想看到你,你滚开啊!快走!多一秒都不想见到你!”
闭着眼睛缩在墙角大声地怒吼,几近疯狂。
眼睛酸痛,连带着身体也跟着抵抗,想要屏蔽这外面的一切,什么都不想看到,什么都不想做,就这样抱着自己,慢慢迷失在一望无际的黑夜里,不想走出去。
她恨这个世界,不想见到这里所有的纯洁。
“小涴……可是你的手受伤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会跑到边,它会落下来。
我去找找,总会找到的,我会把它完好无损地还给你。
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如果实在不行,你可以讨厌我,但是,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就算你恨我,也……也不要从我的世界里消失。我不能没有你。
小涴,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