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走了!”
身后传来他小心翼翼微弱的声音。
“我当然知道车走了,我有眼睛!”她暴脾气地吼了一句。
回身,却瞥见他脸的委屈,眼里竟然还装了些泪花,她的心情陡然明朗。
她有些不承认心底冒出的心疼,嘴还是软了下来,拉着他坐到了椅子,“好了,好好在这里等着,我去买点药,马回来,别乱跑!”
见他老实地点了点头,眼里的印记散去,她才向旁边走去。
记得看地图时,随意扫到这附近有一家药店。
小跑着绕去了几百米,还是没有找到那地方。在原地狠狠地跺了跺脚,她开始撒腿跑。
把这个地方绕了个遍,终于在一个巷道里找到了。
又恰好遇到人家刚要关门,左右求了几句才顺利买了药。
走出来时,眼前又是一团乱,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跑到了哪个位置。本来就是路痴,又是大晚的,更是加大看路的难度。
急躁地抓了抓头发,她又开始使劲跑了起来。
回到站台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看到他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她深吸口气,等呼吸平稳后,才擦了擦汗,淡定地走了过去。
听到她的脚步声,他回头望向她,脸的情绪已然不见刚才惊鸿一瞥的忧伤。
“我还以为,你直接走了!”眼里露出了惊喜,他的声音温柔而动听,徐徐击入心脏,漾起了一圈圈涟漪。
“我……迷路了。抱歉!”提着手里的药包,她坐到他边,开始抽出棉签,打开药瓶,为他擦药。
见他嘴角残余的血迹,她从包里抽出纸为他擦了擦,再继续为他药。
他忽然扯起嘴角笑起来,正好牵动了伤处,“啊!”的哼起来。
“不安生,活该你痛!别动!我在认真擦药。”她扬唇幸灾乐祸地嘲讽。
“哼,也活该你迷路。都这么大个人了,还找不到路,真是笑死我了!呵呵!”他冷哼,却不敢扯嘴角笑了。
“活该你被揍,太弱了!”
“那活该你跑,现在额头还冒着汗,怕是跑得很急吧!”
“我觉得,你可能还不是很痛,要不我再加点力?”
眼里藏着几分危险,她恐吓。
“哼,欺负伤员。你就是爱欺负我!”他不满地嘟囔。
“还真就欺负你了,怎么着?”棉签在他嘴角重重一按,他果然又哼起来,“啊!慕檀涴!你真狠心!”
“就是狠心!”她收了力气,又轻轻为他擦药。
他直直盯着她,目光落在她的手,担忧地问:“你的手是怎么了?”
她没想到他居然还会注意这个,内心某处的坚硬忽然被击碎,手的动作顿了顿,过了几秒,她又继续着手的事,轻轻道:“洗洁精过敏,擦了药,快好了。没事。”
明明只有点点的微肿,好得差不多了,却还是被他看了出来。
那老头的药还是挺管用的,看来也不是什么不靠谱的,可能只是本人有些怪异吧!
“嗯,好。那……我可不可以要一下你的联系方式?”他试探地问,眼睛也直直睨着她,带着深深的期待。
刚好将他嘴角的伤擦完,她将棉签甩进了垃圾桶,稳稳当当入了内,又将药瓶盖好放进口袋里,然后对着他伸出手。
他疑惑地看着她,“我……你……”
“手机!”她半笑。
“哦!哦!”他急匆匆地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她瞥了一眼,接过。
眼前屏幕那张壁纸却是与自己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这张的角度,和她的那一张,大抵是差不多的。
除却他的范围要大一些之外,其他地方几乎没什么差距。
“你这图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他没有设密码,她直接点开了。她正在打自己的号码,就听他道:“就这几天。”
心底又滑过一种奇怪的感觉,她保存好自己的名字,还给他。
“好了,那……”她正想开口,他却道:“公交的最后一班,已经在你去买药的时候走了。”
“我知道。打车回去!”
她起身,看了一眼车流。
“就不愿意坐我家的车吗?”背后传来他微弱的问话声。
“曲深,我有原则。”她淡淡说。
“那好,你……你注意安全!到家了,可以和我说一声。”他又道。
面前来了一辆出租,她挥了挥手,车停到了面前。
回身看了他一眼,他已经走到了她面前,直直凝视着她的眼睛。
“嗯。”
应声,她将手里的药塞给他,了车,没有再回头看他。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22点半了。于嫃自然是追问了半天,阿涴用书店的理由搪塞过去,她也没有再追问。
洗漱收拾好躺在床,正要关了手机时,阿涴忽然见到了他发过来的消息,“你到家了没有?你还没有和我说到了没有。”
抿唇顿了顿,她微微一笑,打字回了他:“到了!”
不过几秒,她就看见他又问:“你要睡了吗?”
“嗯。”
顿了几秒,他又回:“那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