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也吃。”她切了一块递给他。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在一起的时候,水到渠成,天经地义。
“谢谢老板!”他高兴地接过,温暖阳光的笑意又走了出来,遍布在他的面庞。
他们没有提和解的事,就这样闲闲聊着吃了半个小时。
看了一眼桌还剩大半的蛋糕,她习惯性地说道:“下次买的时候,如果只有我俩,记得不要买这么大的,浪费。”
说完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样的话。
他似乎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正常地应:“嗯,知道了。”
他忽然用手指抹了一点蛋糕,在她惊愕的注视下擦在她的额头,说道:“其他的地方就不抹了,有碍观瞻。”
“去你的。”没有理会他的捉弄,她起身,拾了一瓶酒,又往阳台边走去。
天空忽然滑过一道闪电,劈在了远处的山崖,恐怖骇人。
黑夜的瞩目,无时不刻在微弱的光线映衬下显得格外迷人。
“陪我喝点酒吧!”
她淡淡说了声。
听到他轻轻回道:“好!”
不带犹豫,不拖泥带水,爽快朗然。
不一会儿,他就提着一瓶酒走到了她身边。
她偏头看了他一下,拿起酒瓶和他的酒瓶相撞,一饮而尽。又回身拿了两瓶,递给他一瓶。外面忽然下起了雨,砰砰地砸出了巨大的声音。
“这雨,下得正好。恐怕再大的雨,都不能解了忧愁。”
她观察着外面的雨势,转而偏着头盯着他。
喝了两瓶酒,她渐渐有些朦胧的醉意,竟然觉得他此时的角度异常的好看。
他掀起嘴角,又去桌下取了几瓶酒过来,与她对饮。
“心中没有阻塞,那些忧愁便已消散。你跟他,已经没有可能了。今晚过去,他就是别人的丈夫了。
依你的性格,怕是连想要再见他的心思都没有了吧。所以,忘了吧!重新开始,以前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愉快,也都全忘了。
我……我还是想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生生世世,不想离开,不想舍弃。你一直都懂的。”
是啊!该忘了。
眼泪从眼眶里滚出,又止不住地刷刷从脸流下去,落在脖颈,寒凉得吓人,一口口酒不停地下腹。
你一直是我到不了的远方。
我喜欢你,一直很喜欢,很喜欢到无可救药,喜欢得快要发疯。可是,我却不是你的喜欢。
“我哭不是因为我还喜欢他,我只是快高兴得忘乎所以了。”
她抽噎地望着他。转身倚着墙面坐了下来,举起酒瓶又是一口口酒吞入肚里。
“我哭,是因为我死心了。这么多年的喜欢,这么多年的痴人做梦,这么多年的心痛无数交织……
这么多年的自我折磨,这么多年的自制压抑,我是应该都释然了。
他的青春里容不下我,他的下半辈子更容不下我了。
他的心里一直是别人,从来都没有我。就算只是配角,也不会如我这般凄惨。
他始终,他的心里,压根就没有我一丁点位置。
是啊,是该死心了。
他有喜欢的人了,他有妻子了。那可是要注定过一辈子的妻子啊!”
一次次的伤撒盐她已经承受不住了。
曲深望着面前几乎颤抖着话语,布满着绝望的泪水的人,带着一种无以言说的悲伤在说着这么多年她一直念念不忘的人。
她是该忘了。
不然,他怕她再也承受不住,做什么傻事。
楼下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风中还夹杂着些许冷意。
“也许我们就不该遇见,不该相识。既然认识了,为什么还会这样?是啊,也许,在这个重视人类脸面的时代里,那些体面的人自然过得顺风顺水些。”
她在她最好的年华里遇见他,他却在她最好的年华里伤了她。
从此,刻骨铭心,想忘却又忘不了。
如此反复折磨,痛加痛。
他不喜欢她,偏偏她喜欢他入骨,偏偏她就是觉得他是无可代替,偏偏只是她一厢情愿。
阿深的心也跟着揪疼,仿佛被人划开了一个口子。
鬼使神差地,他走到她面前,蹲下,静静地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久。
一股奇怪的感情忽然涌心头,他盯着她额间的蛋糕许久,再是回神时,嘴唇已经附在了她的额心。
伸出舌头抹了抹,甜甜的香味布满口腔,他忍不住再抹了抹。
又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布满了整个心脏。离开额头,他弯身盯着她呆愣的模样,又像是魔怔了一样,嘴角接近……
流连于四处不肯放脱。
她忽然推开他,弄得他有些惶然。脸前的人呆了会儿,又忽然凑近,柔软的触感袭来,距离无限接近,在心中造了一个醉生梦死的仙境,从此沉沦。
窗外的雨声滴滴答答下个不完,落在阳台的盆栽。滴滴连珠从叶滚下,陷入浸水的泥土里,贪念忘返,挣扎不停。
又是一串串雨珠坠下,接二连三地坠入土壤里,在里面翻出永不停歇的浪花,织成一段冗长的故事,直到天明。
……
清晨第一抹阳光照入屋子的时候,她被刺得睁开了眼睛。眼前灯火明亮,光线充足,满堂皆醉。身体的不适感传来,令醒的人皱紧了眉头。
她看了看身旁未醒的人,悄悄起身捡起衣服穿。看了看躺着的人,她从钱包里拿出150块钱放在桌,无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