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天空一片昏暗,乌云密布,沉入深海,几近窒息。
豆大的雨点打在她头,发出了“嘣嘣嘣”的声音。
阿涴用力抱住自己,再一次使劲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再见他,她还喜欢他,这该是怎样的心情?而他,竟然试着再向她靠近,还能怎么样呢?
她所有的委屈和心痛,经过了大雨的洗涤,干净了,平静了。
她抬眼向下瞧,黑晕转遍了她的眼间,猛地往后退去,她站定,看着远处的天际。
眼睛有些酸痛,她以为会有一道彩虹出现,治愈她眼眶的伤势,可她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
看来,真的不会有了。
是她妄想了。
……
任衍坐在阿涴面前,眼神不离她身,凌迟着她的寸寸肌肤,阿涴没有回头望她,因为没有心情,因为不想。
她终于说话了,在她右边睨着她的侧脸,“好久没见了,你好像瘦了!”
阿涴眨了眨微酸的双眼,没看她,“也许吧。”
她这样的不配合,有些冷漠平静的态度,任衍也不介意,继续说道:“这次,我是怀着真挚的诚意来的。那次对你出手,不小心伤了曲少,是我不对,对不起。”
阿涴淡淡应,“嗯。”
在一片寂静中,任衍又问:“你觉着,阿远怎么样?”
阿涴:“不熟。”
任衍的语气稍稍提了提,“你确定不熟?”
阿涴皱眉:“是。”
任衍似乎笑了笑,换了个话题,“刚才我过来的时候,见到门贴着的那张白纸的那些字,是你写的吧?”
阿涴点头。
那是最近新添的书籍名字,打印的东西始终少了几分情感,她的字还可以看得清楚,便花些心思认认真真抄了,供顾客观看。
“那些字,写的很不错!还很少见,女生的字有你那样刚强,笔锋锐利好看的,肯定是练了很久吧?”
任衍仔细观察着阿涴的表情变化。心里沉了沉,阿涴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稳了稳神,她淡定地回:“无事的时候,会用些功夫。小小爱好,不得台面。”
任衍忽然像是知道什么新大陆一样,凑近她说道:“我居然发现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细节,你想听听吗?”
插在兜里的手抖了抖,阿涴不耐烦地说了句:“有意思没意思跟我有什么关系?”
任衍也不生气,还好脾气地回答她:“不要这样烦躁嘛!且听我说说,看看有意思不。门口那字,好像跟阿远的一模一样,不知情况的,若是两个人的字迹放在一起,可能还会认为是同一个人写的吧!”
偏过脑袋望着她,阿涴轻笑,“呵呵,字迹相同不是很正常吗?什么怪事都有,不就是字迹嘛,没啥奇怪的。就像突然在这世遇到一个,与自己长得极其相似的人,是同样的道理。”
眼光回转,带着几分怀疑,任衍直直注视着她的眼睛,不放过她丝毫的变化,语声拔高说:“这倒没什么值得深思的。
更有趣的,其中一个远字,那个元的尾部,竟然出奇地长去了相同的弧度,还有走之底,下面一点,延伸到了老后面,最后还多出了个不易察觉的点在后面。
若是我不熟悉阿远的字迹,怎么也不会发现,连这种微小到细节都一模一样的笔画。是巧合,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更让我惊奇的是,这种巧合,竟然发生在两个是初中同学的身。这不得不让我多留了一分心思。你们……是不是……”
没有眸光飘动,没有身体抖动,内心波涛汹涌,面丝毫没有波澜,阿涴笑说:“那时他在班里很优秀,出过黑板报的。
那时我看见远字那种写法,很新颖,也很漂亮,便照着练了。
后来,就形成了习惯。每次写到这个远字,都与别的人不同。
这样算来,还是他是我的师父。我偷了他的独门绝学,罪过。让任小姐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
“是吗?我怎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任衍穷追不舍。
眼里是疯狂的笃定和执拗。
阿涴想起任衡和她说的事,也凝了凝心神。
她还没有回答,任衍就继续自顾自说了起来。
“还记得第一次落水,别的人叫你你都不应。直到阿远一叫你的名字,你就停住了。”
“后来,在书店里遇见,你们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都让我觉得事情不简单,哪有人会随便问一个人你心意变了没有?分明是有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
“元宵节,我们在街遇到,你看阿远的眼神,动作都和别人不一样。尽管你极力隐藏,可你是忘了,我们同为女人。
女人喜欢一个男人,是怎么也藏不住的,除非是城府高到,让人害怕的地步。
显然,你不是那一种。
来医院看曲少的时候,他替我道歉,你削苹果就不小心伤到了手指,是意外,还是情难自禁,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