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笑笑,就去给他倒果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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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坐着的这人再无之前所见那般,透着淡定和从容。他的手在桌边不断地动着,直到她问:“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的动作一顿,终于开口道明缘由。
“还记得三月份曲少受伤的事吧?”
心下好奇,他为什么会说起这事,阿涴却点点头,应:“嗯,当然知道。毕竟受伤的人,是阿深,怎么能忘呢?”
他的眼里闪过一抹黯然,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
“此事,你是不是查了,还毫无头绪?还是,刚好查到了有人到天任出现过,后来就杳无踪迹?”
她:“后者。”
小瓘出手派人查的时候,那个侦探说,见到警察抓人的那天,有一个人逃窜,竟然是进了天任,后来便再没有见到。
直到如今,情况还是一筹莫展。
他饮了一口白水,温声道:“这样就对了。我想,你是不是猜过,这件事与小衍扯了关系?”
小衍,多么亲密的称呼啊!
她:“嗯。”
他又说:“换做别人,恐怕也要这么想。你觉得任衡这人如何?”
阿涴垂眸思考半晌,回:“温文儒雅,风度翩翩,做事几乎滴水不漏,家世好,关键是长得好看。”
他轻声笑了:“是吗?那你怎么不答应他的求婚?这样一个完美的人,不正是未来丈夫的不二人选吗?”
她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淡淡说道:“完美,不等于他是我想要。再说,正是他完美得可怕,我才觉得,他这人,或许有我不知道甚至是容不了的癖好。”
他低沉地笑出声,眉目晴朗地望着她。恍若隔世,他似乎还是她所想的那人模样,惊艳了她整个青春,整个少年时光的人。
“你还是……让我意外,又欢喜。”
他的表情肃了肃,终于道:“曲少之事,是他所为。”
曲少之事,是他所为。
仅仅是这几个字,便让她呆了好久好久。
是他所为?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的动机是什么?这么做,不怕给任家树敌吗?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几乎要让他毁了阿深?
这两月来阿深所受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他是图什么?阿深哪里挡了他的道?这件事,需要和曲肇说吗?还是他早已心底有数,没有出手?
人心啊,到底是经得起考量,还是在阳光下曝露便全然失了颜色?抵不起内心思索和考察,待不起岁月侵蚀?
这就是所谓的人心。
众多疑问在心里盘旋,经久不息。
难怪那人进了天任便再没有出来。或许他知道她们会查到任家的头。可前有任衍刺伤阿深,就算她们知道了蛛丝马迹,也只会将这种推测归在任衍身,再怎么想,也不可能是他任衡。
可是,归根究底,难道就只是因为她这么简单?
“你怎么知道的?”她冷冷看着他,藏起了指尖的抖动。
“知道这件事,还不简单?别忘了我的身份。”眸子微阖,他的睫毛轻轻颤动,她低头嘲笑自己。
是啊!怎么会忘了他的身份。半个任家人,或许同住一个屋檐下,有什么秘密偶然听到也不是一件难事,她怎么会这么蠢啊!都是未婚妻了,住在一起又有什么稀奇的?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他又是有什么打算?旁观者?出于好心?那是他未来妻子的哥哥,不管从哪个角度思量,都不可能是要帮她这个外人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