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小兔崽子?”他回神,不甘地辩驳。
她从沙发提起他的一点儿行李,向门口走去。
他不紧不慢地跟。
“你啊!小兔崽子叫曲深。”她望着他挑衅。
“那你也是小兔崽子,我们蛇鼠一窝。”他漾起微笑应她。
开门出去的时候,他在外呆站着不动。她出声提醒:“怎么不走?舍不得?要不你送我一栋大别墅,我把这里让给你了?”
他的身子动了动,眼里泛起了红血丝,直愣愣地盯着她,用一种近乎可怜的语气说:“我要走了。去住冰冷冷的别墅,你也不让我住这里,多残忍。你要是想住别墅,那我把我那个给你算了。或者,你搬过去和我一起住。”
她拽着他往楼下走去。
“不想去。我还是觉得这里很好。”心里冒起一股股心疼,她忍住鼻间的酸痛,带着劲儿拉着他出楼去。
“好吧。那我还是孤单单地住别墅好了。”他说完这句话,就安静了下来。
她不知怎么安慰他。
她不想告诉他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事情,她不想揭起他内心深处最痛的伤疤。
他们曾经都是被世界遗弃的人,正是因为某些相似的遭遇,导致后来某些相似的想法。
从而他们才更珍视彼此。
就算知道他喜欢她这个事实,她也不能撇下他,她也不能全然不顾他的心思。
因为她知道,这个世界,除了曲肇关心他,再没有人能照顾他内心脆弱且敏感的情绪。
她看过一句话说,“太敏感的人会体谅到他人的痛苦,自然就无法轻易做到坦率。所谓的坦率,其实就是暴力。
敏感的人会被动性的洞穿对方的难处,就不能无动于衷,总想着为对方分担一些,就算是要委屈自己。往往敏感的人在事情未发生前就提前自她创造了痛苦。所以,那些共情能力弱的人,是很自私光明地在幸福着。”
而他们,终是不能光明地活着了。她明知道她这样的不果断,会给他,给她带来很多困扰,可她为了她心底冒出来永无止境的心疼,同情,为了顾及于嫃的心思,为了别人的拜托,她都得逼自己抛却那些所谓的正确的做法,反而选择了伤人伤己的行为,来维持生活的继续。
不能舍弃的,又何止是他?
他的侧脸倒映在黑色光晕里。
她偏过头,仔细看着周围的的交通路况。他会给她说如何走,却再没有和她说多余的话。
他们之间,似乎隔了一层厚厚的屏障,在这一刻,看不到对方的模样,即便看到了,也猜不透对方的心思了。
他让停车的时候,已经是晚十点半了。
四周高楼大厦,豪华奢侈。大多数还亮着灯,少部分已经黑了。从高楼大厦一端望去,眼前铺起的,是一栋栋别墅群。复古的设计,混合着欧洲圆头氏的一贯风格,越发衬得这一片地的不同寻常。
能在G城看到这样的地方,这还是第一次。
不知为何,看到这些别墅的一瞬间,脑中却忽然有种异常熟悉的感觉,好像是,若干年前,在这个地方,在这个场景,以如今她这个姿势去看,她曾经是到过这里的。
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
中学的时候,她常常因为路边的某个场景痴站了很久很久。说不出来为什么会这样,也搞不懂那些瞥到熟悉场景忽然热泪盈眶,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情感从何而来。
只是觉得,久违了。前世今生,是否她真的目睹过这样的环境?
这就是所谓的似曾相似感,科学的解释是:知觉与记忆相互作用“似曾相识”是人们大脑中知觉系统和记忆系统相互作用的结果。要想了解为何出现“似曾相识”的感觉,科学家得从知觉和记忆中的分类进行。分类的过程是知觉的一个基本特征,也是记忆的一个基本特征。
知觉包括对面孔的知觉,对物体的知觉对位置的知觉等等。以这3类为例,由于它们的对象不同,因此,当我们到一个地方以后,方位和空间关系,周围的物体,人物,可能同时出现。然而,我们对它们的知觉却是由大脑中3个不同的空能回路,即位置知觉的回路,物体知觉的回路和面孔知觉的回路分别去完成。
与知觉类似,记忆也分很多类型。知识和感念的记忆被称为语义记忆:针对情节、经历、事情经过的记忆,即情景性记忆。其中每一类记忆,又可以分为很多个子类。正因为知觉和记忆都是“分类”进行的,我们曾经经历的一些场景的众多特征存放在不同的记忆系统中,而我们无法意识到,当我们走到一个新的场景,场景中的某些部分就可能会击到我们的一些记忆,调动大脑中并不同的记忆系统和与之相匹配。
一旦场景中的某一特征和过去的经历匹配,就会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生活经历每个人都会有,因为积习的东西很多,偶尔出现“似曾相识”这种主观体验是很正常的现象。
而用另一种解释,就是磁力的知识。不管是哪种,都有它相应的道理。如今这种情况发生,她姑且认为,可能是一种“错觉。”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这种情感格外地浓烈真挚,差一点让她落了泪。
他的身影从车前走过。很快,她就见他提起了他那为数不多的行李,站在窗边对她说:“仔细开车,注意安全!”
分明是再平静不过的语气,还带着几分笑意,可她却感觉到,他内心的酸涩和不舍。
她淡淡说:“好,早点回去休息!动作轻点,不要碰到骨头。有什么需要的,打电话给我说。”
“嗯。”
见他答应,她发动了车子,“我走了。你app下载地址xbzs快进去!”
“嗯。”
车子开去了很远,她看了看镜子里还站在原处的人,拧了拧眉,才一路不停地开回了家。
房间里再没有他的存在,凝思了很久很久,她才睡过去。